一路上,凌澤嘰里呱啦地說個不停,我,凌虓,凌月,樊殊硯都嫌他吵吵,但是又不好意思趕他回去,路至途中,趁著路人摩肩接踵,大家不注意,凌虓眼疾手快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拉進旁邊的巷弄里。
我剛想開口問他用意,結果凌虓對我比了個禁聲的動作,我老老實實陪他站在原地。
于黑暗中,我們看得真切,凌澤跟著凌月和樊殊硯走了。
槐珠跟春香一時還沒察覺到我跟凌虓已經撤退,只是自顧自地被路邊的小玩意吸引。
凌月是最先反應過來我跟凌虓失蹤的,她了然于胸卻不戳穿,而是跟凌澤找了個借口,帶著樊殊硯去其他地方逛逛,獨留他帶著槐珠跟春香在原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攤牌了不裝了
人群來往,夜景非凡。
如此人間美景,入目望去,全是成雙成對。
只有凌澤對著槐珠和春香干瞪眼。
槐珠又何嘗不知道他是無語到了極致。
主動掏腰包給他買了只冰糖葫蘆:“逸王就別生氣了,你想想看,我家小姐有皇上作陪,郡主有我家公子作陪,肯定就沒你什麼事兒啦,大不了奴婢請你吃糖葫蘆呀。”
凌澤沒好氣地接過她的糖葫蘆,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結果發現味道還不錯,只好把心頭的怨氣壓下,對著槐珠發牢騷:“就算他們不喜歡我,也不用這樣明目張膽地孤立我吧,多傷人心吶。”
槐珠跟春香聽完他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槐珠說道:“還不是你這個顯眼包實在太扎眼了,皇上跟郡主才想辦法避開你嘛。
”
凌澤沒好氣地又咬了口糖葫蘆,干脆不說話。
槐珠繼續勸道:“不如我跟春香陪你到處走走,或者你介意的話,自己到處轉轉也行,晚點我跟春香會自己回去。”
凌澤邊吃糖葫蘆邊郁悶道:“算了,就當是陪你們轉轉了,前面開路吧。”
槐珠跟春喜帶著凌澤往夜市深處走去。
直到他們徹底離開,凌虓才暗中松了口氣,轉而與我十指相扣,帶著我從巷子里面出來,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街上。
現在身邊沒有電燈泡,也沒有拖油瓶,凌虓的心情大好,問我要不要吃宵夜。
我搖搖頭,才吃了晚飯,哪里還用得著吃什麼宵夜?
我們并肩緩步前行,喧鬧的人群,吆喝的小販,仿佛在這一刻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是路人,沉浸在這個充滿煙火氣息的世界里。
前行的同時,我左顧右盼,看著各種商販是如何跟人做生意,跟前來的顧客們討價還價。
凌虓見我看得津津有味,干脆停下腳步陪我。
他問我:“你看什麼看得這樣入神?”
我回神,轉而把目光放在旁邊賣夜燈跟面具的小販身上,回答道:“我在看這些狐貍面具做得真好看。”
凌虓松開我,去跟小販買了個狐貍面具,然后戴在我的臉上,含笑說道:“你戴著真好看。”
我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然后把它取下來,看著上面的狐貍紋樣,雖然做工稍顯粗糙,但是放在當代已經算是可以了。
木質雕刻出來的模具,然后用油彩畫出狐貍的紋樣,幾兩碎銀做出來的東西,倒也可圈可點。
我拿著狐貍面具故意對凌虓做了個鬼臉:“你怎麼就知道我喜歡這個狐貍面具?”
凌虓回答:“我看你盯了老半天了,想來你應該是喜歡的吧。”
我微笑點頭:“確實還不錯。”
凌虓取過我的面具,繼續給我戴上,然后牽住我的手往前走,細心說道:“不用怕,盡管牽住我的手大膽地往前走,這樣你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我心頭一熱,不管不顧地跟著他走。
等我回神,已經到了小河的欄桿前,河水兩岸的客棧傳來了歡聲笑語,客棧上掛著的燈籠照得周圍有如明晝,凌虓放開我的手,對我說道:“這里稍微安靜點,我們可以在這里坐一會兒再回去。”
我揭開面具,坐在欄桿前,望著河對岸的歡聲笑語。
凌虓也坐在我身邊。
他自言自語道:“其實我跟你相處了這麼久,多多少少也知道點什麼,畢竟一個人性情大變的情況下,別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幾乎也能猜到凌虓要說什麼。
“你跟枝枝不一樣,枝枝很可愛,也很笨,她沒你聰明,也不像你那樣招人喜歡,她就是屬于認定了什麼事情,就會一路摸黑走到底的那種人。”
“當初她執意要嫁給柳淮安,我知道我勸不回來,我只能尊重她。”
“何況我當時登基不久,勢力不穩,我需要柳淮安這樣的人站在我這邊,替我分擔朝中的任務。”
“我也私以為,只要對柳淮安許諾的東西夠多,他就會一心一意地待她,終歸是我想多了。”
“你以為你無意間透露出的那些東西,我真的一點都聽不懂嗎?”
“我不是聽不懂,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而且我也不想拿你當她的替身,你明白嗎?”
聽完他的話,我徹底震驚了。
原來凌虓早就察覺到了,察覺到我不是樊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