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答應放我出宮,回去后他也一定會說到做到。
如果能經受得住考驗,那就說明他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半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跟凌虓沉穩入夢鄉不同,我幾乎是睡意全無。
原以為跟凌虓把事情說清楚后,我會釋懷,卻沒想到內心變得更加沉重。
是不舍還是什麼,我說不上來,頭一次被內心的情緒所干擾,幾乎令我變得恍惚窒息。
凌月跟樊殊硯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大家都不知道。
春香望著凌月雙頰泛紅,眉眼含羞,忍不住前去慰問:“郡主今晚單獨跟樊公子一起逛夜市逛得開心了。”
凌月點點頭,春香笑而不語,伺候她睡覺了。
凌澤跟樊殊硯的房間可就沒這麼安靜了。
自從樊殊硯進門的那刻起,凌澤就拉著他喋喋不休:“你這小子眼光不錯嘛,居然把月兒那丫頭哄得服服帖帖?”
樊殊硯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其實也沒有很厲害,跟逸王比起來,下官差遠了。”
凌澤笑著揶揄:“還謙虛起來了,這是拿本王當外人了。”
樊殊硯誠惶誠恐:“下官不會說話,還請王爺見諒。”
凌澤大方罷手:“無所謂,男歡女愛,天經地義,那麼謙虛做什麼。”
樊殊硯見他說得理直氣壯,反而無言以對,最后只好木訥說道:“王爺要是沒事,下官就先睡了。”
凌澤無奈嘆息:“如此良辰美景,我卻要如此窩囊的,跟你這麼個窩囊廢待在一起,實在上天不公。”
樊殊硯被他說得汗顏,又不敢反駁,只好老老實實地爬床睡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在凌澤的盛情帶領下,我們把整個西湖都游玩了個遍。
凌虓也掐算著回程的日子。
五天后,大家一致決定起程回京。
來的時候大家走的水路,這次換成了馬車,走陸路。
雖然沒有水路快,但勝在走馬觀花,體察民情。
凌虓私服出宮,也不是光顧著玩的,他更想看到在自己的治理下,這個國家是怎樣的,到底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自從他罷黜柳淮安,反腐倡廉后,整個朝廷的風氣都清朗了許多,連帶民間也變得正氣不少,以前明目張膽的權色交易,到現在只能背地里悄悄進行。
他本來還想拜訪當地刺史,最后只好不了了罷。
半個月后,京城遙遙在望。
我跟凌月都強打起精神,相互都暗中松了口氣。
這一路游山玩水雖然玩得盡興,可風塵仆仆,也令人疲憊交加。
我握著凌月的手微笑道:“這次陪著郡主出門散心游玩,看得出來效果頗為明顯。”
凌月紅著臉睨了眼樊殊硯,小聲說道:“那是因為有大家的陪伴,我才能玩得這樣開心。”
凌虓說道:“既然回宮了,以后在宮里可要好好收心,切莫再輕賤折磨自己。”
凌月聽完他的話以后,覺得有點不對,就問他:“難道回京后我就不能再跟樊公子在一起嗎?”
凌虓點頭:“嚴肅來講是這樣的。”
凌月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的話。
凌虓解釋道:“樊公子出來玩,也是為了哄你開心,現在你的心情變好了,他的任務自然也就完成了。”
凌月用委屈的目光瞄著樊殊硯。
圣命難為,樊殊硯不敢違背凌虓,只好眼神閃爍,裝作沒看見。
我跟凌澤同時望著凌虓,不明白他的用意,不是他答應樊殊硯跟凌月在一起的嗎?
怎麼現在又棒打鴛鴦了?
第一百六十章 再次淪為眼中釘
我跟凌月都不明白凌虓的用意,就更不用說凌澤跟樊殊硯了。
樊殊硯縮在角落不敢說話。
我們都不知道的是,樊殊硯上船之前,凌虓就已經跟他談過話,要求他出面哄凌月。
只是他沒想到樊殊硯會對凌月動了真心。
而且現在游行結束,散場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凌虓自己也沒把握能勸服太后,所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他計劃著等他把太后的思想工作做完了,然后再去跟凌月和樊殊硯前線。
結果他方才的那番話,徹底激怒了凌月。
直到回宮過去小半個月,凌虓都沒再見到她。
我跟樊殊硯回到了樊府,因為我突然回來,又引來樊梓跟宋娥的猜測,讓他們誤以為我是不是得罪皇上失了寵。
樊殊硯就更不用說了,表面上升職,成了太常寺卿,可整個人都郁郁寡歡,渾渾噩噩。
搞得樊梓都想差甄伯去請些法師來太傅府做做法事,去去霉運。
樊鳳楚得知我回來了,也是帶著她的三個女兒回了娘家,雖然不敢當著我的面奚落我,可背地里沒少指桑罵槐。
我跟槐珠暫住在后院,平時沒什麼交集,我跟她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這天傍晚之際,我跟槐珠在院子里納涼,這時樊殊硯來了。
他看我跟槐珠優哉游哉的,忍不住長吁短嘆地來到我們跟前,愁眉苦臉地跟我說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相思入骨,藥石無醫。
”
槐珠本來在給我搖蒲扇,她聞言后,停住動靜,問他:“難道公子是真的愛上郡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