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暗中笑了笑,體諒她是不可能體諒的,我跟她不熟,不值得我去浪費感情。
孫梅見我含笑不語,不由地問我:“難道娘說錯了嗎?”
我搖頭:“娘沒說錯,但是嫡母落到如今這樣,也不是我造成的對吧,而且她們口口聲聲看不起我這個庶女,應該也輪不到我們體諒她們。”
孫梅憂心忡忡:“你呀,就是太較真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就算人家說了兩句不好聽的,睜只眼閉只眼得了,只有這樣才能家和萬事興呀。”
她的處境,我是再明白不過,就是因為我不想過這種日子,所以我才回來了。
結果遇到這種環境操作,還是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跟她講,她們肯定理解不了,索性就不講了。
我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人家身為夫人,用不著我們操心,你的藥吃了嗎,廚房幾點開飯,我肚子都餓了。”
孫梅被我這樣一帶節奏,恍然大悟道:“哎喲,上次你讓那個齊大夫給我開的藥,還剩下幾包就吃完了,回頭還得找人家拿藥。”
我問她:“開的藥效果怎麼樣?你的咳嗽可好些了?”
孫梅欣慰點頭:“還行,至少吃了這麼久,沒怎麼咳嗽了。”
我點點頭:“那就好。”
孫梅拉著我手出門:“恰好到飯點了,我們去前廳吃飯,藥我交給碧荷去煎就好了。”
我微笑道:“這樣做才是對的嘛,凡事用不著自己親力親為,不想動的時候交給別人辦就好了。”
孫梅跟我并肩越過后花園:“我也想開了,我這輩子就你這麼個寶貝女兒,只要你過的開心,怎麼著娘都認了。
”
槐珠跟在我們后面,微笑道:“姨娘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素日里該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小姐這邊有奴婢看著呢。”
孫梅點點頭,帶著我們去了前廳。
一進門,發現人家全都坐齊了,樊梓,宋娥,樊殊硯,樊鳳楚,都在。
唯獨我們母女,連個通知吃飯的人都沒有。
我不緊不慢地攙扶著孫梅在旁邊的空位坐下,然后坐在她旁邊,暗中觀察四周,
自從我突然回來后,樊梓對我的熱情也遞減了許多,反而整天追問樊殊硯跟郡主進展到何種地步。
樊殊硯當然不敢說實話,畢竟郡主怎麼著也算萬金之軀,若是樊殊硯能成為郡馬,那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美事。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凌月回宮后,整日把自己的關在昭陽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凌虓都沒轍。
凌虓還在私底下無數探了太后的口風,結果在大家出門游玩的期間,她命德妃把京城以內所有的適婚男子全都搜刮了個遍,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豪門鄉紳,只要看對眼的全都拉來問。
這下不光是凌虓傻眼,就連樊殊硯也懵了。
兩人不管怎麼努力,都敵不過太后一句話。
凌月得知這事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了。
我坐在樊殊硯對面,望著他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心里也是唏噓不已,好好的機會都被他搞砸了。
樊鳳楚依舊看我不順眼,整場飯桌下來,臉色臭到不能再臭。
以至于第二天吃飯的時候,樊梓干脆讓孫梅跟我在小院里吃,不用出去惹人家臉色。
只有我親身在太傅府體驗過后,我才知道孫梅在這里過的什麼日子。
以前我在相府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夠凄凄慘慘戚戚了。
但是跟孫梅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
難怪她的舊疾經常復發,因為樊梓舍不得給她抓藥,宋娥也會在暗中盯著,克扣銀錢,缺斤少兩。
按理說,吃三副藥就能完事的小病,愣是被他們拖拖拉拉成了肺癰,得知這一切后,我對他們心中的厭煩只增不減。
翌日中午,槐珠去廚房端著簡單的飯菜過來,對我跟孫梅招呼著:“姨娘,小姐,來吃飯了。”
我望著托盤里面的青菜米飯,問她:“老爺他們中午也只吃這些嗎?“
起初槐珠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我再三耐心詢問下,槐珠緩緩搖頭。
我冷著臉表示明白,對著槐珠說道:“把這些飯菜端下去喂狗。”
槐珠為難地站在原地,這麼素的飯菜,拿去喂狗,狗都不吃。
孫梅也不想麻煩她,只好對我說好話:“只是清淡了些,味道也還行,可以吃的。”
她說著主動端著碗筷,遞給我:“而且我的肺不好也吃不了大魚大肉,就吃這些挺好的。“
我實在忍受不了她的唯唯諾諾,隨手把飯菜打翻在地,對槐珠吩咐道:“把這些飯菜清理干凈,晚點我帶你們出去吃。”
孫梅聽完我的話,仿佛聽到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一樣,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你還是我那個乖女兒雪枝嗎?”
我冷靜地望著她:“你說是就是。”
孫梅怔在原地。
槐珠連忙把地上的飯菜清掃干凈,又把桌上的剩飯剩菜送回去,最后來到我身邊輕聲說道:“小姐,都整理好了。
”
我點點頭:“走吧,出去吃,我請客。”
槐珠看了眼孫梅,猶豫著小聲說道:“就這樣出去恐怕不好吧,何況我們還沒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