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在眼里,把槐珠護在身后:“如果說按照以前,她們欺負槐珠,惡心我一下就得了,可事到如今,我既幫了太傅府,也幫了樊殊硯,為何還在她們母女面前落不到好?”
“樊殊硯跟郡主的事情都還沒搞清楚,她們就整天妄想用自己的身份壓迫別人,若是將來真讓樊殊硯揚眉吐氣,我們母女在太傅府還有好日子過嗎?”
孫梅見我說得有道理,但始終也是抱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心態。
認為樊殊硯身為太傅府的獨子,如果不能扶搖直上,平步青云,整個太傅府都會跟著蒙羞,被人瞧不起。
如果在這種節骨眼上,肯出手幫他和凌月一把,于情于理,都是在給自己在他人心目中謀得一席之地。
而我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自從我跟凌虓約定開始,我就已經決定了,宮里的一切暫時都與我無關,我只想回到太傅府過著混吃等死的小日子。
若是樊梓他們實在容不下我,我也會想辦法另辟蹊徑。
孫梅見勸不動我,轉而讓槐珠去端點白開過來。
槐珠去了。
她也知道我的脾性,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楚的。
最后只好拉著我手,對我說道:“為娘也不想為難你,只是希望你回來后能暫避鋒芒,不要跟夫人她們針鋒相對。”
我點頭:“娘的想法我也知道了,以后我盡量待在小院兒里,不出去招人煩就是了。”
槐珠端著溫開水過來了,遞給她一杯,我一杯。
孫梅喝了半杯溫開,懷著憂愁走了。
我把溫開放在床頭上,示意槐珠陪我坐會兒。
“我們認識,相處這麼久,自認除了你,在這個世界里面,已經沒人比你更懂我的了,難道我為你出頭做錯了嗎?”
槐珠聽完誠惶誠恐地望著我:“小姐千萬不要這樣想,奴婢能跟著小姐,也是奴婢的福氣。”
“你對奴婢的好,奴婢也看在眼里,從今以后,奴婢肯定死心塌地地跟著你。”
我聽著她的話,沒有說話。
槐珠繼續勸道:“其實姨娘說的話,也是為了小姐好,畢竟夫人跟大小姐這種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小姐能避則避,否則被她們針對上沒什麼好處的。”
“雖說小姐以前有皇上撐腰,可是現在既然回到了太傅府,大家只會拿你當做不受寵的女人,又被皇上趕回來了,她們肯定會趁機落井下石,小姐千萬要沉住氣呀。”
我聽她們苦口婆心,又說得在情在理。
只好對她軟聲說道:“你跟娘說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再說。”
槐珠點點頭,掌著燈下去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倒不是因為樊鳳楚燙了槐珠的事情。
而是心頭始終若有似無地纏著淡淡的愁緒。
如果我真識趣點,憑著凌虓對我的好意,我不擇手段也要上位,不管怎麼著也能混個嬪妃級別,然后帶著太傅府的老小升官發財,完全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我沒這樣做,而是選擇了一條看上去更為艱辛的道路。
因為我不想當樊雪枝的替身,凌虓也不想趁人之危。
就這樣簡單。
可是,就在我們雙方忙著鑒明自己的心意的同時,某些地方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深夜之際,京城的大門悄然打開,一行人掩低著衣帽匆匆鉆了進去。
對面交接的黑衣人對來人說道:“我們爺已經在府上等候多時,大人這邊請吧。”
漆黑的夜色下,來人渾身罩在衣帽斗篷之中,讓人看不清面貌,但從對方小心謹慎的級別來看,為了進京是做足了功夫。
雙方也不急著寒暄,而是趁著無人,溜進了京城。
翌日,我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坐在梳妝臺前,任由槐珠給我梳妝,見我困成這樣忍不住揶揄道:“小姐到現在還沒睡醒,莫不是昨晚聽了姨娘的話,內心自責得一夜未眠?”
我坐在銅鏡跟前,借著銅鏡望著槐珠忙著給我梳理發髻,對她啐道:“敢跟我嬉皮笑臉,我看你也是越來越討打了。”
槐珠噘著小嘴跟我撒嬌:“人家說有其主必有其奴,我這不是跟小姐學的嘛。”
我強忍著困頓,轉身去撓她癢癢:“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看我不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槐珠被我撓得眼淚花兒都出來了,嘴里嬌呼:“小姐饒命。”
我看把她捉弄得差不多了,只好收手,還故意嗔了她一眼:“還敢不敢自作聰明了。”
槐珠連連搖頭:“不敢了,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重新坐好,示意道:“快給我梳頭吧,省得待會兒老爺夫人他們看我不順眼,又來挑三揀四了。”
槐珠聞言加把勁給我梳了個小家碧玉的朝云髻,面上略施薄粉,衣服也以素錦暗紋為主,畢竟現在回到自己家里,該低調還是得低調些。
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己的孩子自己教
梳洗穿戴完畢后,婉香就來了,過來通知我去前廳用膳。
槐珠送走婉香,來到我身邊嘀咕道:“夫人差婉香前來請小姐去吃飯,簡直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