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趁機打趣她:“歷經冷暖后,現在你就知道你跟我娘錯的有多離譜吧?”
槐珠不解地望著我:“嗯?”
我幽幽嘆氣:“自古紅顏多薄命,看看皇上后宮里面的三千佳麗,誰不是抱著遺憾跟寂寞終老?就算是深受太后恩寵的德妃,她沒有虜獲皇上的心,照樣不是活得如同提線木偶?”
槐珠聽著我的話沉默了。
我繼續說道:“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其實人人都想往上爬,可是當你費盡心思,掙破頭腦,好不容易爬上去以后,發現卻不是你想要的?你又該如何是好?”
槐珠給我整emo了,她根本理解不了我說的這些話,糾結半天,只好泄氣地坐在我旁邊:“可是在這后宮人人都要爭,人人都要搶。越是得寵就越要爭寵,否則就淪為空室里面的繁花。”
“除了孤芳自賞外只能孤獨終老,有權有勢有地位的人自然就不同了。她們得到的一切足夠享盡榮華,安度晚年,難道小姐不想要這種生活嗎?”
我搖搖頭:“靜水流深,與世無爭,各有各的活法。”
槐珠只好起身給我倒了杯茶水,無不哀嘆:“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被小姐平白放棄了。”
我自嘲笑了笑:“我還慶幸自己放棄了呢。”
槐珠端著茶杯問我:“怎麼說?”
我問她:“你想啊,我現在還沒進宮,是不是還有反悔的余地?若是進了宮,再落得凄凄慘慘戚戚的下場,還不如讓皇上賜我三尺白綾呢。”
槐珠:“那你還愛皇上嗎?”
愛這個字還怪沉重的。
初次窺探足以讓我縮回龜殼,敬而遠之。
槐珠見我不說話,只好識趣把茶杯遞給我:“我還是不胡說八道惹小姐心煩意亂了,小姐喝茶。
”
我接過茶杯小啜一口,心神也逐漸松懈下來,我眺望著窗外院子里盛開的小花,后知后覺意識到快要進入秋天了。
跟我不同,樊殊硯回來后直接大病一場。
用齊百鳴的話來講這叫相思病。
整天渾渾噩噩,神不守舍,干脆告了假,連早朝都不去了。
宋娥望著樊殊硯急得團團轉,好好的心肝寶貝兒子,結果活活被折磨成這樣,心里哪里咽得下這口氣?
半夜,趁著睡覺,也沒少在樊梓跟前吹枕頭風。
宋娥:“你說雪枝那丫頭究竟想干嘛,她把皇上耍的團團轉不說,還把殊硯耍成這樣,她是想把整個太傅府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嗎?我看她自從和離后是越來越放肆了。”
樊梓同樣也是因為樊殊硯的事而心煩意亂,他轉過身背對著宋娥:“你別動不動就針對雪枝,殊硯這孩子也是不爭氣,你也別老是埋怨別人,家里已經夠亂的了,別再搞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宋娥說不過他只好閉嘴不語暗地里生悶氣。
幾分鐘后,她實在憋不住了,蹭了蹭樊殊硯:“可我這心就是不踏實,她沒幫到我們家殊硯就算了,就連皇上那邊的恩寵也丟了。”
“完全就是雞飛蛋打,作繭自縛,若是換做鳳楚有這麼好的命,早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樊梓被她抱怨得沒了脾氣,只好起身坐起來,宋娥也起身,兩人并排倚靠在床頭,樊梓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雪枝這次確實也太不懂事了,我都這樣跟她明示暗示了。”
“結果她非要由著性子胡來,現在失寵了,整個太傅府也沒有翻身之日了。
”
宋娥聽完他的話,眼睛一瞪:“我看老爺以后不能再由著雪枝的性子胡來了。”
樊梓盯著頭頂的蚊帳長長地呼了口氣。
翌日,我還沒睡醒,宋娥就帶著一群婆子進來了。
槐珠被她的架勢嚇得夠嗆,眼疾手快地把我從被窩里面薅出來,然后給我披上一件外衫,帶到宋娥跟前。
宋娥見我衣衫不整,睡眼惺忪,頓時就對我沒好眼色看:“都日曬三竿還不起床,我看你在相府待久了,是愈發沒規矩了,難怪會被人退回來。”
嗯?說個話這麼夾槍帶棍的,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我清醒過來,笑瞇瞇地望著宋娥:“嫡母突然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我知道我跟樊殊硯在皇宮吃了閉門羹后,宋娥肯定會冷嘲熱諷前來看我笑話,但我沒想到她是這樣的迫不及待地趕著上罵。
宋娥看我不順眼,徑直到桌邊坐下,婆子主動給她斟茶倒水,我看槐珠被嚇得臉色發白,就暗中示意她躲我后面。
直到宋娥不緊不慢喝了口茶水后,才對我說道:“我看你跟柳淮安也和離這麼久了,休了的女兒長期在家里待著也只會給家門帶來不幸。”
“要知道我們還有殊硯這個兒子,我們還要為他的未來著想,要是讓親家知道我們家還有個被休了的女兒,我們殊硯還怎麼娶妻生子?”
“所以我跟你爹也商量過了,為了早點給殊硯成家,讓他忘了郡主,我只好請宥望街的張大娘給你安排了門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簡直堪比現實版的速度與激情,夠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