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奇打量著他的衣服,黑色的朝服經過打打殺殺幾次負傷已經變得破破爛爛,我倒是不相信他的布料比我多多少。
望著他堅定的神情,我目光下移,落在自己修長的美腿上面,再看了看無情跟冷風,好家伙,我算是明白這種無情的壓迫感是哪里來的了。
我只好放棄,接受凌虓的建議:“那好,先包扎傷口再說,等到了下個城鎮我們再去置換新的。”
凌虓點頭。
無情跟冷風同時松了口氣,此后全程兩人的目光都沒敢放在我身上。
槐珠給他們包扎傷口,都是用的他們自己身上的布料,半個時辰過去,大家的衣服都破破爛爛,就跟難民似的,唯獨槐珠還算干凈整齊。
包扎完畢,我們準備動身。
煜王那邊的探子得不到周濤的消息勢必會前來查探,屆時若是叫他們撞上,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一行人順著水路往下,期間摘點野果充饑,整整走了一天一夜,黎明之際才抵達咸陽城。
毫不意外的是咸陽城已經被封鎖,眼下天還沒徹底亮,城門口有不少人趕著進城,旁邊還駐守著精兵排查過往人群。
城墻的張貼著通緝令,通緝令上面還附著我,槐珠,凌虓,無情,冷風五人的畫像,大老遠依次排開不說,還刻意注明知情不報者殺無赦的字樣。
凌虓料到凌啟會對他趕盡殺絕,所以也沒想著輕舉妄動。
我暗中拉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然后環顧四周,正好見到有名倒夜香的漢子用推車推著幾個大木桶過來了。
眼下才剛天亮,正好這些人忙活起來,給了我們逃命的機會。
我連忙對凌虓示意,凌虓反應過來,示意冷風跟無情前去打點。
冷風跟無情拿出碎銀從漢子手里買來推車跟木桶,和他身上的衣物,還把木桶里的穢物倒了,無情推著馬車,我跟槐珠,凌虓跟冷風都藏在木桶里面。
雖然大家都藏身在這麼又臟又臭的地方,可是誰也沒嫌棄抱怨,靜靜等著士兵放行。
無情穿著漢子的衣服,大搖大擺地推著推車過去了。
因為對方常年倒夜香,身上的衣服也帶著股難言的味道,旁邊出城的百姓們見到木桶,紛紛掩好口鼻,側身躲開,避之不及。
士兵們也被臭烘烘的木桶熏得難以忍受,直接把無情往外趕:“快走吧快走吧!別耽誤大爺辦正經事!”
無情哪里還敢磨蹭,推著推車就連忙往城外跑。
等到來到無人之境,無情把推車放在旁邊,打開蓋子催促道:“安全了,大家可以出來了。”
他又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扔在地上:“幸虧這漢子的衣服夠臭,掩蓋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兒,否則還沒這麼容易脫身。”
我跟槐珠爬出來后手拉著手馬不停蹄地奔到野外狂吐起來,還有身上沾滿著臟東西實在難以忍受,我們跑到大樹后面把外面的衣服脫了扔在地上,留下里面的內襟中衣。
凌虓跟無情也出來了,他們倒是沒有非要脫衣服的必要。
可憐見的,平安出城后,不出十來里地就有農戶,簡陋的茅屋上方炊煙裊裊,昭示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眺望著天邊的紅霞,帶著槐珠鼓起勇氣前去敲門求助,開門的是位老婆婆,她問我們:“兩位姑娘有事?”
我可憐兮兮:“我們兄妹是外地過來尋親的,可是親友不光沒尋找,還遇到了劫匪,把我們搶劫一空不說,家里的幾位哥哥還受了傷,能否求老婆婆暫且收留?”
老婆婆看了眼我跟槐珠,又了看了看凌虓他們,打開門放我們進屋,邊走邊嘮叨:“那些個殺千刀的劫匪,把你們姑娘家家的衣服都搶沒了,簡直喪良心。”
“不過你們放心,既然來我老婆子這里,我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大家先坐下歇口氣,稍后我給你們弄點吃的。”
沒多久,她就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兩件干凈樸素還略陳舊的衣服出來,分別遞給我跟槐珠:“姑娘們先將就著穿上吧,衣服雖然舊了點,總比沒有的好。”
槐珠說了聲“謝謝”,然后替我先穿上,等我穿好我再給她穿,大家跟著洗了把臉,收拾妥當后,老婆婆張羅著開飯了。
這是我們遭逢變故以來,難得吃上的一頓飽飯。
老婆婆端出加熱好的窩窩頭,幾碟小咸菜,外加幾碗清粥,雖然是粗茶淡飯,相較這幾天亡命旅途確實已經算得上人間美味了。
向來身嬌肉貴又挑食的小皇帝這次不僅沒有絲毫埋怨,還吃得津津有味,無情跟冷風就更不用說了,干著刀口上舔血的勾當的他們,又哪里會在乎吃的是什麼呢?對他們來講,有得吃就行。
我跟槐珠看著他們三個吃得風生水起,碗里的窩窩頭很快就一掃而光,老婆婆看在眼里,笑呵呵招呼道:“幾位公子別急,鍋里還有。
”
無情直接把碗遞給她:“那就麻煩婆婆再來一碗。”
我跟槐珠被他這種不客氣的操作直接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