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文老國公來了,她也不怕年惠莘再吃虧,按董老頭的意思,兩人到了較遠一點的涼亭里,云凌霄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為了你孫子來的吧,但桃喜是嫡母的人,此事你可找不到我身上。”
董老元帥瞧了云凌霄一會,忽然笑了:“若與你無關,老夫也不會找到你,但我家那小兔崽子不中用著了道,那是他沒本事,我并未打算追究,但我知道你這女娃娃手里有解藥。”
在這樣位高權重的老狐貍面前,云凌霄也知道輕易糊弄不過去。
但她坦然的伸出倆手指,氣定神閑的說道:“答應我一個條件,解藥我就給你。”
董老元帥這下直接豪邁的仰頭笑出了聲:“老夫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沒人敢在我面前這樣狂妄過了,你這女娃娃到是好膽氣。”
說到這里董老元帥忽然一個俯身湊了過來,如雄獅般的眼睛,透著不怒自威的霸道殺氣,“難道你就不怕惹怒老夫,自己丟了小命?畢竟你那個窩囊廢的爹,可保不住你這顆小腦袋。”
云凌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故作害怕的嘟囔道:“堂堂辛國兵馬大元帥,卻在這嚇唬我一個小丫頭,只是我這顆腦袋可沒那麼好摘,一般有這個想法的人,都先我一步去見了閻王。”
一個人是裝鎮定,還是真的無所畏懼,董老元帥自問活到這把歲數,他還是分辨得出的,而云凌霄顯然就是后者,她是真的不怕。
“我那孫子若有你的一半膽氣,老夫就欣慰了,永昌侯是個軟腳的廢物,到沒想生出來的女兒卻如此英氣,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早就料定董老元帥會妥協的云凌霄,她對于這個結果一點不意外,除非對方不想救自己的孫子了,否則絕對不敢貿然動她。
“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以后我云家的事情,你們董家少摻和。”
就見董老元帥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你是擔心慶華公主娘倆,又借助董家的權勢,弄出一場兵圍侯府的事情對吧,但這個要求我沒法答應你,因為老夫從來都不曾做過她的靠山。”
對于這麼沒誠意的回答,云凌霄都懶得說話了,給了對方一個自行體會的白眼。
但董老元帥卻笑著搖搖頭,“你不信也正常,那我如今就叫你明白,老夫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且跟我過來。”
也想瞧瞧這老頭,又要耍什麼把戲的云凌霄,跟著他一路又回到了云建勛的書房內。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就見董老頭開口說道:“既然公主殿下叫我一聲舅爺,那老夫就托大做次長輩。”
還以為董老元帥出去溜達一圈,總算不在老糊涂,知道要幫忙了,慶華公主趕緊將話接了過來。
“我雖說是公主,但您永遠是長輩,無論說什麼,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包括侯爺在內自然都是要聆聽教誨的。”
慶華公主很機智的將云建勛也算在內,這樣董老元帥就能饒過這個一家之主,直接對云家的事情隨意干預了。
至于云建勛雖然很不滿,但他面上可不敢表露出來,跟著也管董老元帥叫了幾聲舅爺,試圖和董家將關系趁機攀的更近些。
再旁看得真切的云凌霄,真替原主有個這樣的爹,感到臊得慌。
難怪董老元帥要說云建勛是個軟腳了,這話到真一點沒冤枉人。
而再瞧董老元帥,滿意的一點頭后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慶華瞧瞧惠莘這一身的傷,若說你沒有苛待,這話傳出去你覺得可會有人相信。要我說你就該靜思己過,惠莘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向端莊穩重又是你們云家的長房長孫媳,叫她掌家再合適不過,侯爺你覺得如何。”
云凌霄雖然猜到了,董老頭為了管他討解藥,必然要表個態,和慶華公主劃清界限的。
但她也沒想到,對方不愧是兵馬元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這樣狠,對于內宅的女眷來講,直接被卸了管家權,這是最大的懲罰了,尤其李慶華再不濟也是正室嫡妻,這無疑也是狠狠在扇她的耳光,臉面算是徹底落了一地。
但是董老元帥發了話,云建勛不敢違逆。
李慶華仗著公主身份,到敢質疑兩句,但她才說自己是小輩,一切聽從教誨,這會直接翻臉,她豈非更加丟人現眼。
年家人對于這個結果,也是相當滿意,就見文老國公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你這老貨不枉咱們相交五十多年,我就將惠莘留下養傷不帶回娘家了,但若叫我知道這個孫女再磕到碰到哪,永昌侯到那時,我可只能去陛下面前說道說道,叫這個學生給我評評理了。”
云建勛聽得一腦門子汗,好話說盡,陪著笑臉這才將年家爺孫倆送走,又叫人好生扶著年惠莘去養傷,那態度殷勤的好像在孝順親娘似的。
等到董老元帥,再度屏退旁人,想要再度開口索要解藥時,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