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意味深長道:“太子側妃再好也是個妾,況且太子今后還要充盈后院,女子最是擅長殺人于無形,她能不能活到太子登基那天都很難說。”
再說句大逆不道的,今后做皇帝還不一定就是太子。
若非她欲借太子之力助夫君拿下兵部尚書一位,豈會慫恿夫君站隊?
李欣雅露出似懂非懂的眼神。
周氏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才是從娘肚子里鉆出來,難不成娘會為了繼女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欣雅勉強相信了周氏的說辭,但她還是心有不甘,不過沒敢當著母親的面說出來。
周氏看女兒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還要開導幾句,又下人匆匆來稟。
“夫人,蘇琢公子求見大小姐。”
周氏本想以李欣茹身體不適直接打發走,轉念不知想起什麼,改口道:“讓他去花廳候著。”
“是。”
下人走后,周氏拉著女兒的手,說道:“待會蘇琢來了,你給人家一個好臉色。”
李欣雅面露驚愕:“娘!”
周氏耐心解釋道:“你別看蘇琢現在籍籍無名,你父親說了他并非池中之魚,假以時日必定魚躍龍門,前途不可限量,你若趁他尚在微末之時示好,將來對你必然感恩戴德。”
蘇琢聽下人說讓自己去偏廳等候,滿心以為李欣茹答應見自己了,結果沒等到李欣茹,反而等到了周氏和李欣雅。
李欣雅本來不太樂意母親讓自己對蘇琢示好,但此時見蘇琢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當即改變了心意,羞嗒嗒地偷瞄蘇琢。
蘇琢雖然意外,很快鎮定下來,不卑不亢道“恕晚輩冒失,今日前來是為了求見貴府大小姐,望夫人成全!”
周氏故作為難道:“蘇公子,不是我不讓你見欣茹,欣茹再三表示不愿與你再有所糾葛,還請蘇公子不要為難我。”
蘇琢抱拳道:“夫人,晚輩并非死纏爛打之人,只求問個明白,此次見過大小姐之后絕不會再行糾纏!”
蘇琢的母親與李欣茹的生母是閨中密友,李欣茹出生后,兩人在口頭上給蘇琢和李欣茹定了娃娃親,只可惜后來李欣茹母親病重。
離世前,李欣茹的母親曾囑托好友照料女兒,蘇琢的母親牢記對好友的承諾,時不時就請李欣茹去蘇府相聚,也有意促成兒子與好友女兒的婚事。
蘇琢父親只是一個六品的小官,周氏樂得繼女低嫁,所以并未阻止兩人來往,然而前些日子,她突然起了讓李欣茹做太子側妃的心思,硬生生逼著李欣茹與蘇琢斷絕關系。
蘇琢不甘心,這才找上門向李欣茹問個清楚。
周氏不是什麼好耐心的人,見蘇琢言辭逼迫心生不悅,但又想著還要撮合親女與蘇琢,所以耐著性子說道:“蘇公子,欣茹性子決絕,她一旦做出決定就沒有轉圜的余地,還請蘇公子不要強人所難。”
蘇琢自然清楚李欣茹是堅韌果決的性子,但是他就是不甘心,也不相信李欣茹是那種貪慕權勢的女子。
如果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那麼多半是遭人逼迫!
蘇琢向周氏告辭之后,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
與此同時,蘇府不大的后花園中,蘇夫人正戰戰兢兢地陪著池漾欣賞景致。
池漾開門見山道:“蘇夫人,聽聞令郎與兵部李侍郎家中的大小姐兩小無猜,不知蘇大人與夫人是否愿意與李府締結秦晉之好?”
蘇夫人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更加惶恐萬分。
她已聽兒子說欣茹突然跟兒子斷絕關系,聽兒子話里言外的意思,是李大人夫婦想將欣茹嫁給高門攀附權貴,難道那個高門就是太子府?!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找上自己又是為何?
難不成是太子想娶欣茹,而太子妃不愿意,所以太子妃想讓蘇家設法將欣茹娶回家。
蘇家若是按照池漾說的做了,就要得罪太子;要是不按池漾說的做,又要得罪太子妃。
不管做與不做,都沒有好下場,這該如何是好?
池漾見蘇夫人神情驚懼,猜她多半是有所誤會,趕緊說道:“夫人不必緊張,我今日是代表殿下而來。李大人有心與太子府交好,但是太子不愿強人所難,也不想棒打鴛鴦,所以讓我向夫人通個氣,李大小姐不會入太子府的。”
蘇夫人難以置信,斗膽盯著池漾看了兩眼,但見池漾神色懇切,不似作假,稍稍安心,但她依舊心有疑惑。
第49章 原因
太子不想娶欣茹,只需拒絕了李府就好,又何必大費周章來對她說這些話,還是有貓膩啊!
池漾接著又道:“李大人攀附不上太子府,只怕還要另擇高枝。”
弦外之意,李欣茹照舊要被當成禮物送出去。
蘇夫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太子也不像多管閑事的人啊,為何要操心自己兒子與欣茹能不能在一起?
池漾終于能理解黎景行為何能“看”出自己在心里罵他了,這蘇夫人明明一個字都沒說,卻把心里話全都寫在了臉上,連她這種不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一眼都能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