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安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道:“我看太子妃似乎胃口很好,請太子妃吃骨頭有何不妥嗎?”
池漾磨了磨牙,不怒反笑。
“我看黎公子一天到晚待在酒樓中,只怕比我還饞,既然如此,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請黎公子啃骨頭!”
池漾突然沖上前,舉起右手將手中的骨頭懟向黎景安的嘴巴。
黎景安完全沒有料到池漾居然如此大膽,慌慌張張抬手格擋。
池漾刻意將右手抬得很高,恰好擋住黎景安的視線,趁他注意力放在自己右手上時,將左手中的小籠包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塞向黎景安的嘴巴。
“嗚!”
黎景安及時咬緊牙關,包子沒能進入口腔,但和唇齒來了個親密接觸,想到那包子一直被池漾捏在手里,早已沾染了汗水灰塵,惡心得想吐。
“你!”
池漾功成身退,心情極好地拍了拍手,道:“黎公子不必謝,下次還請你吃包子,后會有期。”
黎景安拼命擦拭嘴巴之后,氣得又拍碎一張桌子。
“池!漾!”
這個可惡的女人,殺也殺不掉,斗也斗不過,氣煞人也!
......
池漾報了仇,心情大好,和黎錦妍逛了將近一個時辰,將車廂差不多堆滿了才打道回府。
路過一家青樓的時候,被門口嘈雜的聲音吸引了,掀開車簾看向外面,只見青樓大門被安定侯府的侍衛團團圍住,里面人聲嘈雜,夾雜著男男女女求饒喊冤的聲音。
池漾有些好奇,正想觀察一下里面發生了什麼,就看到安陽長公主拽著魏靈犀的耳朵從里面走出來了。
池漾嚇得立即放下的窗簾。
這小妮子膽兒也太肥了吧,居然去逛青樓,難道這就是她躲避定親的方式?
親手毀了自己的清譽和名聲!
魏靈犀瞧見太子府的馬車,立即沖著馬車大叫道:“表嫂!救命啊!”
安陽長公主沒好氣道:“表嫂也救不了你!”
池漾想了想,還是決定下去打個招呼。
看到池漾出現,魏靈犀立即擺脫母親的禁錮,沖過來抱住池漾。
“表嫂救我,我娘要殺了我!”
安陽長公主狠狠瞪了魏靈犀一眼,然后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讓太子妃見笑了。”
“姑母言重了。”
安陽長公主想帶魏靈犀回府,但魏靈犀一直扒拉著池漾死活不松手,池漾無可奈何,只好提議邀請母女倆去太子府坐一坐。
花廳里,安陽長公主面色不虞,魏靈犀惴惴不安地躲在池漾身后,看都不敢看母親一眼。
安陽長公主忍住將人從池漾身后拽出來的念頭,氣憤道:“你不知道她有多胡鬧,竟大張旗鼓跑去青樓叫小倌作陪。”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今日之后,嘉陵郡主逛青樓找男人的事情一定滿城皆知,還如何說得了一門好親事?
池漾實在沒勇氣替魏靈犀說好話,這事兒她是想都不敢想。
魏靈犀當時腦子一熱大而無畏,現在想想自己確實做得有些過了,但她也不后悔,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爹娘以后哪里對比得出影十七的好來?
“那小倌還是清倌人,反正爹娘正愁后繼無人,讓他倒插門最合適不過了,這樣一來既能讓爹爹抱上孫兒,我也不用去旁人家里伏低做小,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居然說得有理有據,但不妨礙安陽長公主氣得想揍人。
就算要招贅婿,那也不能是青樓男子啊!
身份低一些的世家子,或者家境貧寒的新科進士,哪一個不比青樓里的小倌好?
“你給老娘閉嘴!”
魏靈犀噤聲,又躲回池漾身后。
池漾硬著頭皮開口:“姑母,事已至此,追究靈犀的過錯也無濟于事了,不如想想辦法如何補救。”
安陽長公主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下來,嘆息道:“若靈犀不鬧出逛青樓找小倌這一出,完全能尋個門第低一些的嫡次子或嫡次孫,亦或者招個清貧仕子入贅,但現在她清譽盡毀,但凡有些氣節的男子均不會同意了。”
完全沒有氣節的男子,只怕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說著又來了氣,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女兒一眼。
“孽障!”
魏靈犀老老實實在池漾身后縮著脖子當鵪鶉。
池漾斟酌后說道:“靈犀年紀尚小,其實也不急于一時,京城之中談資層出不窮,過一兩年大家約莫忘得差不多了,屆時再慢慢尋一個可靠之人。”
魏靈犀拽了拽池漾的手臂。
池漾又補充道:“身份地位名聲,說起來均是身外之物,嘉陵的身份已經足夠尊貴了,男方家世再好也只能是錦上添花,相較而言,品行好更為重要。若對方能待嘉陵一心一意,像姑父姑母一樣將嘉陵捧在手心,這才是重中之重。”
安陽長公主認真聆聽池漾的勸說,漸漸地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確實,他們一家三口均有爵位在身,她與夫君又沒有讓女兒嫁入皇室的打算,目前的身份對他們三人來說,已經是頂格的榮耀了,不需要再描金添彩。
但他們的身份地位就擺在這里,如何能保證沖著女兒撲上來的人,沒有攀龍附鳳的利用心思,只有一片赤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