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順心,自己與一雙兒女反反復復被禁足,加上懷著身孕身體不適,不是惡心嘔吐就是心煩氣躁,現在又遭到池皇后的恐嚇與威脅,心中越發煩亂不堪。
“這個池聽瀾簡直瘋了!”
居然敢威脅她!
董嬤嬤立即上前替她順氣,安慰道:“娘娘不必過度憂思,陛下如此看重娘娘腹中的皇嗣,不允許有任何閃失,皇后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敢真的對娘娘做什麼。”
柔妃舒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池聽瀾最近太不正常了,只怕無法以常理揣之。”
最可恨的是,皇帝近來對池皇后越發寵信,對自己卻百般挑刺,若池皇后當真在自己生產之時做手腳,害自己一尸兩命,只怕皇帝會毫無懷疑,那自己豈不是白死了?
不行!
她不能如此被動!
必須將池皇后這個威脅提前解決掉!
......
池漾近兩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所以對外界的事情格外關注。
昨夜和黎景行鬧得有點久,這一日照舊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床。
她剛剛在晚紅的服侍下穿戴完畢,彩霞就一臉急色地走了進來。
“小姐,孫家二房出事了!”
池漾抬頭問道:“出什麼事?”
“孫若薇自縊身亡!”
池漾大驚失色,擱下手中的毛筆,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
彩霞快速說道:“文信侯府一直不同意娶孫小姐進門,孫二夫人以死相逼文信侯依舊不肯松口,昨天孫二夫人又帶著孫小姐去了池家,夫人生氣就沒有讓她們進門,孫二夫人與孫小姐無功而返,今日大早便傳出孫小姐在閨房內上吊身亡的消息。
”
“據說,孫小姐留有一封遺書,在遺書中指責文信侯公子沒有擔當,又指責二公子故意害文信侯公子毀她清白,聲稱是文信侯公子與二公子逼死她的。”
池漾有些頭疼。
死者為大,孫若薇以死明志,就算池明禮沒有錯這回也有錯了。
尤其是盲目吃瓜的普通老百姓,才不管真相如何,只會固執地認定強勢的一方就是過錯方。
池明禮先前為了柳飄飄和文信侯之子大打出手,雖然是故意為之,后來也證實柳飄飄別有居心,但已經給別人留下了風流成性的印象,現在又鬧出將閨中女子活活逼死的事情,必定會影響到將來的仕途。
原本一甲三人能直接進入翰林院,免去到地方上任職這一過程,如今孫家二房這一鬧,池明禮多半進不了翰林院了。
池漾雖然心急,但這事她幫不上什麼忙,還得等黎景行回來商量對策。
半個時辰之后,黎景行一只腳踏入屋內,池漾就迎上前去。
“殿下是為妾身二哥之事回來的?”
平常黎景行不會回來的這麼早。
黎景行點頭:“嗯,京兆府的人已經去了孫府,不過孫家人拒絕尸檢和調查,一口咬定孫若薇是被馮玉成和二舅兄逼死的,文信侯府不愿擔責任,把所有臟水都潑到了舅兄身上。”
池漾驚訝道:“殿下懷疑孫若薇是被人害死的?”
若是自殺,不用官府的人出面調查。
其實她也懷疑這一點,孫若薇并不像那種為了所謂名節會尋死的人。
黎景行頷首道:“嗯,老四不是老實的人,不會一直被動挨打,不過這次的事他多半只是順水推舟。
”
換而言之,極有可能抓不到黎景宵的把柄,吃一個啞巴虧。
孫若薇換衣服那次,確實是孫若薇聯合馮玉成做下的,與黎景宵并無干系。
池漾擔心道:“若孫家人堅決不允許官府介入如何是好?”
有些二十一世紀的人都不能接受尸檢,更別提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古人了,簡直視尸檢為褻瀆死者。
黎景行冷哼一聲:“這由不得他們!我見了大哥一面,大哥答應讓京兆府尹以懷疑為兇殺案的理由強制介入。”
池漾松了口氣。
......
孫若薇自殺,還有孫若薇與馮玉成和池明禮之間的糾葛,很快就傳到了黎澤天耳朵里。
黎澤天對池明禮印象不錯,年紀輕輕但博學多才,加上先前池府被冤枉的先例,所以并未武斷池明禮就是過錯方,又見京兆府尹遞折子說此案另有隱情,于是下令命京兆府嚴查此案,只不過暫時取消了池明禮進翰林院的安排。
有黎澤天的口諭,孫家二房的人不敢再加以阻攔,京兆府的衙役順利帶走了孫若薇的尸體。
不過臨走前,孫家人以盡早入土為安為由,只給了京兆府三日的時間調查。
這三日里,孫家二房分別派了人去文信侯府外和池府外鬧事。
京兆府衙里,仵作查驗之后,證實孫若薇是自縊身亡,沒有被強迫或者服用過藥物的跡象。
三日后,孫家人來到京兆府,強行要將孫若薇的尸體帶回去入葬。
京兆府尹礙于黎景曄的意思,又強留了幾日。
夏日雖然炎熱,但尸體一直保存在冰窖中,暫時沒有腐爛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