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語氣忽然低沉下去,無比平靜地說道,“就是他。”
杜青得意道:“這回死心了吧。”
“死了!”
兩行眼淚從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滑落。
杜青也不好意思使勁戳一個小姑娘的心窩子,便道:“死心了就回太子府吧,有些細節還需要完善一下。”
“可以。”錢招娣爽快地答應了,臨走前,她指著正在隱入黑暗的暗衛,問道,“大叔,我如何才能像他們一樣厲害?”
杜青低頭看了錢招娣一眼,但見小姑娘圓溜溜杏仁眼明亮無比,內心的強烈渴望一覽無余,心中略有觸動。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錢招娣確實有習武的天資,膽子又夠大,是一塊璞玉。
暗衛和侍衛損耗大,需要定時補充,他們有自己的童子營,對于錢招娣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當然,前提得主子同意才行。
杜青帶著錢招娣回了太子府,向黎景行復命。
因為事情緊急,杜青立即傳消息給小福子,小福子冒著被殺頭的風險在窗外小聲叫道:“殿下,杜大人有有事要稟。”
第一遍后,里面沒有動靜,小福子又哆哆嗦嗦地重復一遍:“殿下,杜大人有要事相稟。”
池漾聽到小福子壓低的聲音,推了推黎景行。
“殿下。”
【起來干活啦!】
黎景行在小福子第一次叫他的時候就醒了,吻了吻池漾額頭,柔聲道:“睡吧。”
“嗯。”池漾順勢翻了個身,背對黎景行縮成一團。
【終于安靜了。】
黎景行無奈地笑了笑,起床穿好外衣。
走到門外,小福子立即迎上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杜大人那邊有結果了。”
“錢招娣招了?”
“嗯,杜大人厲害,不一會兒就審出來了。
”
說話間,走到了院門外,杜青行禮道:“殿下。”
“情況如何?”黎景行一面問一面往外院走。
杜青跟在他身后,說道:“錢招娣交代,殺害錢賴三的真兇是瀟湘館里一名叫李端瑟的琴師,我們封鎖瀟湘館時他不在館中,所以逃過一劫。
李端瑟掩蓋真實身份,在瀟湘館中收了三個孩子做徒弟,他得知錢招娣被帶走,或許怕錢招娣招認出另外兩人牽扯出自己,所以帶人去善堂殺人滅口中了我們的埋伏,不過在被我們抓住之前服毒自盡了。
不過屬下查到,李端瑟有家室,他妻弟在沈盟手下任職。”
“沈盟?”黎景行腳步慢了一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呵呵。”
沈盟表現出眾,加上孟學志的傾力推薦,黎澤天有意讓沈盟接任兵部尚書的職位,他正愁抓不到沈盟的把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將錢招娣的供詞與李端瑟的尸體都送去京兆府。”
“那李端瑟妻弟的是呢?”
“當然也順便透露一些。”
老大也愁抓不住沈盟的小尾巴,這算是雪中送炭了!
他很樂意讓黎景曄再欠他一個人情。
杜青搓了搓手道:“主子,李端瑟看中的三個孩子天資不俗,殿下看要不要送去咱們得童子營里歷練歷練?”
這事一直是杜青在把關,黎景行對他也放心,包括之前的張冬生,至今還在暗衛負責的童子營里摸爬滾打,不假思索道:“你看著辦!”
“好了!”
京兆府那邊同樣有所收獲,暗探也被證實與沈盟一名屬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加上太子府送來的消息,當機立斷連夜派人將相關嫌疑人拿下
第二天早朝時,府尹就將從孫若薇自縊身亡案件起查到的一系列事件,一五一十地上奏天子。
當黎澤天聽說沈盟手下的人,不僅派人賄賂孫若薇的乳母害死孫若薇,還利用瀟湘館培養暗探的時候,勃然大怒,將沈盟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同時名京兆府嚴查此事,如實上報。
孟學志本來要正式遞折子建議擢升沈盟為兵部尚書,只得把奏章嚴嚴實實地藏在袖子里。
沈盟那名屬下的骨頭不是很硬,扛了不到一天就老實交代了,是沈盟的堂弟授意他做這些事情的。
京兆府又將沈盟的堂弟拿下,嚴刑拷打。
沈盟的堂弟倒是一塊硬骨頭,堅稱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京兆府的人并未因此放棄刑訊。
不過令人沒想到的是,他在夜里偷偷撕下囚衣將自己活活噎死,事情到這里,只能告一段落。
六月初,孟學志正式遞折子提出致仕,沈盟惹了黎澤天不喜,他沒敢再舉薦沈盟接替自己的位置,而是順水推舟舉薦了司馬裕。
黎澤天眼下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于是就批準任命司馬裕任兵部尚書。
孫若薇的死被證實為謀殺,而且與池明禮無關后,黎澤天這邊松口讓她入翰林院任職。
池漾按計劃開辦善堂,但她手下沒有可用之人,于是找宋娘子物色了一個懂行又實誠的人出面張羅。
此人名叫徐來,四十歲出頭,和妻子一起經營著一家不大的米鋪。
夫妻倆都是菩薩心腸的人,常常接濟窮苦,尤其是對命運坎坷的孩子格外憐惜,不停地收養孤兒。
經年累月下來,夫妻倆收養了好些孤兒,如今孩子太多,正愁無以為繼,聽宋娘子說明來意后,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