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霖鶴小心翼翼地插話道:“恕晚輩愚見,老夫人或有難言之隱,因而無法啟齒。”
吳御史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與母親感情極為深厚,聽趙霖鶴說母親有難言之隱,頓時著急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
吳三小姐說道:“祖母向來最聽父親的話,父親去開導開導祖母吧。”
吳御史點頭道:“你說得對。”
吳御史說風就是雨,即刻就要去后院找老母親,臨了又想起趙霖鶴還在屋中,想也沒想就說道:“靜姝,你代為父招待一下霖鶴,為父去去就回。”
說罷,也不管吳靜姝和趙霖鶴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合不合適,抬腳就匆匆離去。
吳靜姝面露無奈,轉身對趙霖鶴福了福身,大大方方道:“父親在涉及祖母的事情上一向緊張,公子勿怪。”
趙霖鶴連連擺手:“御史大人的孝心天地可鑒,小生佩服不已。”
吳靜姝笑著提議道:“公子若是得空,可愿隨我去園走走?”
他們已經是定過親的未婚夫妻,一起逛逛花園并不出格。
趙霖鶴畢恭畢敬道:“有勞三小姐帶路。”
吳靜姝回了一禮,然后帶著趙霖鶴往后花園走去,兩人保持半丈距離,言行舉止均克己守禮。
兩人一邊聊著詩詞歌賦,一邊在花園中漫步,不知不覺中越走越近,吳靜姝說得起勁,并未察覺到兩人距離過近,只要左手被人輕輕握住,這才詫異地側頭朝向趙霖鶴。
“唐突了,三小姐勿怪。”趙霖鶴態度誠懇地道歉。
他嘴上說著唐突,手卻沒有松開的意思,吳靜姝甩了兩下沒甩掉,有些氣惱。
“趙霖鶴,你...”吳靜姝壓低聲音就要出言叱喝,沒曾想被趙霖鶴卻搶了先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霖鶴愿與小姐攜手共白頭。”
這突如其來的熾熱表白讓吳靜姝心亂如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堅持甩開他的手。
“半刻鐘。”
“好!”
趙霖鶴知道分寸,想著牽牽佳人小手也做到只牽手。
半刻鐘后,吳靜姝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晃了晃手臂示意趙霖鶴松手。
趙霖鶴言而有信,爽快地放開了掌心柔弱無骨的小手,只是掌心的溫度令他戀戀不舍。
兩人又逛了大半個時辰,吳御史才派人叫趙霖鶴和吳靜姝回書房。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屋內,只見吳御史面色凝重地來回踱步,顯得極為不安。
“父親。”
“大人。”
吳御史停下腳步,盯著兩人看了許久,好似在權衡利弊,猶豫一番后最終下定決心道:“姝兒,你去陪陪你祖母。”
吳靜姝見吳御史要避著自己和趙霖鶴說話,不由得面露意外和不解。
“父親?”
“還不快去!”吳御史罕見地對女兒黑臉。
吳靜姝意識到父親下定決心不讓自己摻和,只好行禮告退。
待吳靜姝離開之后,吳御史才對趙霖鶴開口。
“霖鶴,你與姝兒即將成婚,我將你當自家人看待,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關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危及性命,你考慮好要不要聽!”
趙霖鶴斂容正色,對著吳御史躬身一禮,堅決道:“小婿愿為岳父分憂解難!”
第182章 謠言
見趙霖鶴毫不猶豫,吳御史心中更加滿意,但這事確實有可能讓人掉腦袋,他又問了一次。
“霖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并非孑然一身,還要為家中父母考量。
”
趙霖鶴語氣決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小婿豈能因為個人安危而無視家國大事!”
吳御史一連贊了三個好,然后快速說道:“實不相瞞,四十年前,家母曾在柔嬪娘娘伯祖父家中做過三年乳母,貼身照料過主家的小公子,齊云間。”
趙霖鶴不解道:“這齊云間是何人?有何重要之處?”
吳御史回憶道:“二十年前,柔嬪祖父貪墨賑災款項,害得十余萬災民活活餓死,陛下震怒之下抄了齊家,要將柔嬪祖父、父親與兄長斬首示眾,余下男丁沒為官奴,女子一縷發配教坊司。
可就在行刑前日,在禁軍中任職的齊云間,利用職務之便將柔嬪偷偷送至御前。柔嬪貌美,立即便俘獲了圣心,當晚就被陛下臨幸。
事后,陛下看在柔嬪的面子上,免去了齊家的滅門之災,將齊家除柔嬪以外的人全部發配蜀地,稟下令子孫后代永不入仕。齊云間違反宮令,自知罪孽深重,在柔嬪獲寵當夜,在宮門外自殺謝罪。
一個月后,柔嬪被診出懷上了龍胎。柔嬪在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意外摔了一跤動了胎氣,早產生下四皇子。
今日,家母攜拙荊和小女進宮謝恩,得幸見了小皇孫一面,家母卻發現,小皇孫與齊云間幼年時,有六七分相似!”
趙霖鶴面露錯愕,牽強地解釋道:“都說外甥肖舅,這外侄孫像堂舅公,或許亦有可能。”
吳御史頹然一嘆,咬牙道:“可是,據家母所知,這齊云間并非齊老太爺與齊老夫人親生的孩子,而是齊老夫人從娘子過繼而來的!”
這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怎可能長得那麼相似?
這只能說明,齊云間與柔嬪關系匪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