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絲毫不受謠言的影響,每天與魏靈犀和徐來夫妻忙著善堂的事情。
半個月后下午,杜青突然在院外求見。
杜青神情嚴肅道:“太子妃,殿下讓屬下帶話給您,殿下說今夜京中可能有一些變故,無論外面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門。”
池漾沒想到事態會嚴重到如此程度,略有些錯愕,點頭道:“我知道了,勞煩杜大人告訴殿下,不必擔心府里的事情。”
“太子妃放心,屬下一定一字不差地轉告殿下。”
杜青離開后,池漾清點了府中的防衛情況,侍衛兩百多人,暗衛除了長安長臨之外,另有四人,應付一般的突發情況完全足夠了。
池漾吩咐廚房提前開膳,今夜所有房門緊閉,任何人不許出入。
入夜,池漾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衫,在屋中看著話本子等天亮。
她雖然看似鎮定自若,實際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起初外頭一直風平浪靜,可臨近子時時,外面原本寂靜的街道突然喧鬧起來。
最開始有馬蹄疾馳的聲音漸行漸遠,后面又有士兵喊殺著從府門前經過。
池漾的心一上一下,好在沒有人趁機對付太子府。
寅時末,再過半個時辰左右天色就要放亮了,池漾見有快兩個時辰外頭都沒有動靜,以為今夜就能這樣平安度過,漸漸放心下來。
池漾剛剛松了口氣,長安忽然出現在房門外。
“太子妃,有一隊城防軍朝著太子府來了!”
“城防軍?!”池漾走到門口問道,“城防軍是誰的人?”
長安說道:“城防軍的統領是孟學志提拔上去的,孟學志伙同四皇子帶著城防軍逼宮造反了,而且禁軍中也有四皇子的人!”
池漾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黎景宵居然玩得這麼大,而且孟學志手下居然還有兵。
幸虧沈盟沒能當上兵部尚書,否則只怕手下的人會更多。
“來了多少人?”
“估摸五百人!”長安說道,“屬下等掩護太子妃離開!”
池漾問道:“城防軍的人很能打嗎?”
長安思忖道:“比府里的兄弟們稍差一些。”
但對方的人數占上風。
池漾確認道:“也就是說大概能打成平手?”
長安遲疑地點頭:“是這樣,可是......”
可是殿下說務必確保太子妃萬無一失,留下的是有勝算,但是偷偷離開更安全一些。
池漾一點也不想逃,上輩子就是這樣逃了,但還是沒逃過一劫,現在還有五成勝算,何不留下搏一搏。
“你去安排一下,準備迎敵!”
池漾態度堅決,長安也不好再勸,只好去和其他人交代,務必死守太子府。
池漾來到前院,準備大干一場,沒過多久長臨從院墻下跳下來,興奮道:“太子妃,殿下帶人趕回來了,已經和叛軍交上手了,屬下帶人前去支援!”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池漾松了口氣,頷首道:“一起去!”
池漾帶著府中暗衛和一半的侍衛前去支援黎景行,遠遠看見黎景行的人護著一個少女,心微微一沉。
前后夾擊之下,很快就將叛軍盡數誅殺。
場面得到控制之后,黎景行提著血淋淋的劍走到池漾跟前:“怎麼不在家里好好待著?”
池漾走上前,說道:“妾身擔心殿下安危,放心不下。”
看到池漾走過來,少女雖然神情惶恐,依舊不忘沖池漾福身行禮。
“臣女王綺見過太子妃。
”
對上池漾疑惑的神情,少女主動解釋道:“臣女祖父乃吏部尚書。”
池漾淡淡頷首:“幸會。”
她前后兩世都和這位吏部尚書的孫女有交集,也不清楚對方品行如何,不過這不重要,要來的遲早會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當著屬下的面兒黎景行不方便解釋太多,只好道:“你先回府,孤還要收尾!”
池漾點頭:“好!”
池漾回到太子府,又等了將近兩個時辰,黎景行才回府。
他身上的血跡更多了,連臉上都有斑駁的血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池漾上前問道:“殿下受傷了?”
黎景行搖頭:“沒有,別人的血。”
池漾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問道:“事情都辦妥了嗎?”
“嗯,柔嬪自殺身亡,老四如今已經身在詔獄,孟學志及其他人盡數伏誅。”
池漾還是難以置信,確認道:“四皇子與孟老尚書逼宮了?”
黎景行點頭道:“嗯!”
坊間傳出柔嬪與齊云間有首尾、以及黎景宵并非皇室血脈后,柔嬪做賊心虛,偷偷傳遞消息讓黎景宵逃走。
黎景宵卻極為不甘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慫恿孟學志利用城防軍和被他收買的禁軍逼宮。
黎景行對黎景宵的舉動都是知情的,他放任黎景宵和孟學志帶人逼宮,一是為了徹底斷了黎澤天對黎景宵的父子情,二是為了將黎景宵的勢力一網打盡,以絕后患,所以事情鬧得大了些。
“父皇留著四皇子的性命,還是舍不得殺嗎?”
“柔嬪以死自證清白,咽氣前指責我與母后故意逼死他們母子,父皇有所懷疑,所以只將老四打入天牢。不過不必過于擔心,吳御史帶著吳老夫人進宮了。
”
只要吳老夫人證實齊云間并非齊家血脈,而黎允晟又與齊云間幼年時模樣相似,他不相信父皇能允許一頂碩大的綠帽子扣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