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漾憋不住即將決堤的淚水。
“光池家軍驍勇善戰又有什麼用,三城守軍各自為營,若打起仗來時都只顧自己的死活,人人自顧不暇,何談共同御敵?”
黎景行耐心道:“父皇下旨三城總兵全權聽從岳父的指揮,必定安然無恙。”
“都聽我爹的?”池漾抬頭向黎景行確定。
黎景行點頭:“沒錯。”
池漾稍稍放心一些。
池漾心情不大好,黎景行便沒有鬧她,安安靜靜擁著她入睡。
接下來的時間,池漾一直關注著邊境的戰況。
在池越抵達邊境之前,北漠人對涼州城和衢州城圍而不攻,然后對最大的青州城發起突襲,青州守軍猝不及防,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劣勢,若是沒有支援,破城只是遲早的事情。
池漾整日憂心忡忡,樣圖的事情擱在一旁,善堂也全權交給魏靈犀和徐來夫婦打理。
黎景行回家越來越晚,有時候還徹夜不歸,池漾得不到消息,只好頻繁地回池府。
池明禮也不是天天在家,更多的時候,池漾只能找傅氏和孫詩涵了解情況。
好在兩人成天盤問池明禮,所以多少知道一些情況。
不過幸好池越在青州城告破之前抵達,和北漠人交上了手,暫時穩住了局面。
由于邊疆戰事的緣故,黎澤天很是著急上火,暫時沒再催著池漾生孩子,也沒著急給黎景行納側妃。
這樣又過了一個月,七月二十這一天,黎景行回來地稍早一些,回府直奔后院。
黎景行嚴肅地對池漾說道:“漾兒,最近有大量北漠細作潛入京城,外頭十分不安全,你最近最好不要出府。
”
池漾大驚失色:“北漠人如此猖狂,竟然混進了京城!?”
黎景行凝重地點頭:“誰都沒有想到,切記不要出門!”
池漾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認真地點頭:“記住了!”
幫不幫忙是一回事,但關鍵時刻絕對不能添亂、幫倒忙。
之后,池漾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府中,不過黎景行沒瞞著她邊境的情況,即便不能親自來告訴她最新情況,就是派人帶話給她,聽起來一切都正常。
或許是一切過于順利和正常,反而顯得不太真實,池漾總感覺哪里沒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又這樣過了十來天,中秋前一日,池漾拿出宣紙準備作畫,意外發現剛剛送來的宣紙其中一頁上面寫了一行小字,她立即拿起來細看,只見上頭寫著:青州總兵叛國,池將軍與池大公子被困青州城,糧草斷絕,敵方軍師稱交出太子妃即退兵十里,欲知詳情,請于明日午時在德正堂相見。
德正堂就是善堂的名字。
池漾頹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愣了片刻,將宣紙的內容又仔細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才用提起畫筆將文字覆蓋掉。
這就是她這些天感到奇怪的原因,原來黎景行一直在欺騙她!
她的父兄,早已危在旦夕!
池漾叫道:“彩霞!”
彩霞聞聲走進屋內。
池漾混若無事地說道:“我這些日子忙的昏頭了,明日就是中秋節,你派人去外頭買些月餅回來,我明日帶到莊子上去探望孩子們。”
彩霞笑著應道:“好!”
這些天,不僅池漾沒有出門,就連彩霞和晚紅也不曾邁出太子府大門半步。
彩霞走后,池漾又對著門外大聲叫道:“長安!”
長安從屋檐下飄了下來:“你告訴太子一聲,我明日要去莊子上看孩子,所以特地請求出門一趟。”
“屬下這就去,太子妃稍候。”
長安說完就離開了,直到大半個時辰之后才回來。
“殿下說太子妃想去就去,不過要低調出行,不要讓旁人認出太子妃,也不要與他人攀談,以免引起注意。”
池漾頷首道:“知道了。”
翌日,池漾穿了一身樸素的衣裳,坐著一輛非常普通的馬車出了城,往莊子上去。
雖然馬車普普通通,明處也只有七八個隨從和小廝,但池漾知道周圍至少跟了三十個暗衛。
半個多時辰后,池漾抵達莊子外面。
池漾昨日就派人通知了徐來夫妻,還特地交代他們不要興師動眾讓孩子們出來迎接,所以只有徐來夫妻在莊子大門口等候。
莊子上的節日氣氛非常濃郁,池漾和徐來夫妻寒暄了一會兒,又親自去給孩子們分發了月餅,大半個時辰后,才借口疲乏讓徐來娘子找了間休息的客房給她。
她進入房間沒多久,房門就被人敲響。
晚紅打開門,只見一個戴著帷幕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外。
池漾說道:“讓她進來!”
晚紅側身讓外面的女子進屋,見池漾沒有讓她留下來的樣子,于是出去合上房門后守在門外。
女子摘下帷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畢恭畢敬地對池漾行禮。
“臣女見過太子妃。”
“王小姐不必客氣,坐下說話吧。”
王綺大大方方落座,看著池漾一臉贊賞道:“將門無犬女,太子妃的氣魄果真不一般。
”
池漾不咸不淡道:“王小姐敢冒著令太子不喜的風險約我見面,膽量也遠超普通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