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坐在船艙里,發現蕭云諫準備的衣物里,竟然連她纏身要用的繃帶都有,果然細心。
她快速換好衣服后,抱著衣服的外套送到了蕭云諫面前,“二哥,這個給你。”
她不會劃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表示一下關心。
“不用。”
似乎早就料到了蕭云諫會拒絕,元景沒跟他啰嗦,直接塞在他懷里,就趕緊縮回了船艙里。
這麼冷的夜晚,還是在風那麼大船頭,怎麼可能會不冷嘛!
寂靜的夜里,只聽到嘩嘩的流水聲,格外的催眠,元景躺在小小的船艙里,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已經漸漸有了一絲明亮。
蕭云諫挺拔的背影佇立在船頭,天青色的裙角隨風飛舞。
似乎還跟她睡前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會是凍僵了吧!
“二哥,現在河面寬敞,河水平穩,我來這里看著,你進去休息一會兒吧。”
只要不碰到礁石,其實也不需要人劃著。
“不用,你再去睡會兒,一會兒就到臨安城了。”
說著他再用船槳劃了劃,船走得再快了一些。
元景乖乖的縮回了船艙,不過這會兒她也睡不著了,跟蕭云諫聊起了天。
“二哥,你為什麼不把我給你的衣服穿上啊?”
“我運著內力,不冷。”蕭云諫說。
這話激起了元景的興趣,“這麼神奇?”
“嗯。”
“二哥,那你這麼好看,是不是也是因為內力高?”
她只是以前在網上看到過,聽說有的人會武功的,用內力把自己體內的一些暗黃斑啊什麼的都逼出去,整個人就變得氣色紅潤有光澤了。
不過以前她也沒認識真正會武功的,所以也沒見識過。
蕭云諫,“……”
“估計也不太對,要是練武的人都好看,那一枝梅就不至于這麼顯老了。”
元景閑聊的話題,跳躍性太強了,蕭云諫都不太能接上。
好在他們認識了這麼久,元景早就習慣了他的少言寡語,所以很多時候即使蕭云諫不接話,元景一個人也能把天聊下去。
聊著聊著,天色終于徹底明朗了過來。
而他們的船也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駛進了臨安城碼頭。
他們走水路比較快,一夜就到了,一枝梅他們走陸路要繞一圈,估計要下午才能到。
于是倆人準備先去找個客棧休息下來,下午再去接他們。
男女同去住店只剩一間房的大概率事件,沒有在他們身上發生。
不過倆人的房間面對著面,好有個照應。
元景雖然晚上也在船艙里睡了一覺,但是相對床上還是不夠舒服。
這會兒再補個回籠覺剛剛好。
剛睡下,就有敲門聲傳來,“篤篤篤。”
出門在外的她格外小心,沉聲問,“誰?”
“是我!”蕭云諫的聲音。
元景急忙打開門,“二哥怎麼還不睡?”
蕭云諫掏出了一個藥瓶,“這個擦在患處,應該就不會留疤了。”
他不睡覺是幫自己去買藥了?
元景接過藥瓶,“謝謝二哥。”
想到這屋子里也沒有鏡子,她就干脆麻煩他到底吧。
“二哥,這里沒有鏡子,能不能麻煩你幫忙上下藥?”
蕭云諫的視線淡淡掃了一眼元景脖子上的傷口,此時上面的血跡被清理過了,但是似乎因為沒看見沒有清理干凈,留一點猩紅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加上傷口還沒有愈合,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他長睫輕垂,修長的手指接過了藥膏,“嗯,我先幫你清理一下傷口。”
傷口在脖子的右側,不算深,但是這個位置皮薄,神經敏感,元景自己碰一下都疼得吸了幾口氣。可蕭云諫幫她清理完再細致的上藥時,預想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反而是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取代了之前的火辣辣的感覺,很是舒服。
完了再輕輕裹上一層干凈的紗布。
“謝謝二哥。”元景試著轉了轉脖子,感覺舒服多了,一抬眼忽然發現蕭云諫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她緊張的問,“二哥,你是不是剛剛運用了內力在幫我處理傷口?”
“嗯。”蕭云諫繼續低頭收拾桌面的垃圾。
元景恍然大悟,“難怪我剛剛沒感覺到疼呢。”
*
元景一覺睡到了中午餓醒了,擔心會影響蕭云諫休息,她自己下樓去吃了碗面,然后又一個人無聊的趴在窗戶上欣賞外面的風景。
她的房間窗外是一條熱鬧的集市,臨安相對臨水來說要繁華一些,街上的吃食都相對要豐富,元景靜靜的觀察著,每一個攤位,好像都有一段不同的故事。
當她看到那個賣糖葫蘆的老板賣掉了三串糖葫蘆的時候,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元景之所以注意到他,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因為他手里在賣著的東西。
她努力揉了兩次眼睛再看,確定自己沒看錯,他手里拿著的,真的是連農業司都還沒有記錄過的玉米。
“這位大叔,這個野果子很好吃的,你嘗嘗嘛。”
“這位嬸嬸,對,這個可以吃的,你嘗嘗,沒有毒,甜甜的。”
這個少年以身試毒,把這個當成是野果子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