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顏子墨緊緊揪住自己的浴袍領子,睜大了雙眼。
身邊還有一個悶頭大睡的人在那輕輕挪動了一下。
因為身體讓被子捂得嚴嚴實實,顏子墨根本看不見這人是誰。
昨晚……
她在夜醉喝大了,然后在門口看見了洛南商和一個女孩……
再然后發生了什麼,顏子墨敲了敲腦袋,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一種對未知的恐懼,導致顏子墨不敢扯開身邊這人的被子。
萬一,要是看見一個丑八怪……
她跟一個丑八怪一夜情……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顏子墨驚得一抖。
“誰?”顏子墨詢問道。
對方卻并不答話。
顏子墨緊握著門把手,遲遲不敢開。
如果對方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肯定會主動說話的。
就在她思來想去的這一會功夫,門卡識別的聲音響起。
她緊握著的門就這樣輕而易舉被外面的人打開。
洛南商的臉赫然顯現于眼前。
那張臉陰沉至極,仿佛帶著地獄之火。
眼前的男人向前邁了兩步,顏子墨朝后退了兩步。
但是洛南商顯然沒打算放過她,俯視著她,繼續邁進。
直到堅硬的觸感抵于顏子墨的背上,她知道,自己退無可退了。
對方一只手插在西褲兜里,另一只手撐在顏子墨身后的墻上。
冷冽的目光在白到刺眼的浴袍上來回逡巡,顏子墨下意識地再次拽緊了自己的領子,尷尬地咳了兩聲。
現在的場景,顏子墨在酒店身穿浴袍,床上還躺著個不明生物,暫未離婚的老公破門而入。
這不就是捉奸在床嗎?
完了完了,這回理虧大了!真是喝酒誤事!
“顏子墨。”洛南商不錯眼珠地看著她,喚她名字時,聲音低沉又平穩,并沒有怒意。
可越是這樣,顏子墨越是心驚,以她對洛南商的了解,此刻應該就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了。
男人手臂上的青筋微凸,指尖順著顏子墨的肩膀攀附到她的后腦勺,然后輕輕握住。
夾雜著木質香氣的呼吸噴灑在顏子墨的耳垂上,男人的嗓音又暗啞了幾分:“我說過,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顏子墨忍不住渾身顫栗,她自知理虧,可細想來,這麼多年夜夜獨守空房的人是誰啊。
還不是她顏子墨嗎!
她只不過才一晚沒回家而已,跟一周只回一次家的洛南商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他沒資格用這種態度對她!
顏子墨小巧精致的臉蛋逐漸扭曲,像一頭被惹怒了的小獸,白皙纖長的小腿一抬,踢中對方的膝蓋窩。
趁著洛南商吃痛彎腰的空檔,顏子墨脫離了他的桎梏。
“底線?你也配說底線二字?”顏子墨毫不留情地斥責,“結婚這麼多年,你一周只回家一次,外面跟你傳緋聞的女人數都數不過來,怎麼,難不成你一共有七個老婆,一天陪一個?在這跟我玩雨露均沾那一套呢?”
前世顏子墨隱忍在心里沒能說出來的話,這次一定要吐槽個痛快!
轉瞬,洛南商站直了身子,眉宇一片盛怒:“顏子墨,你瘋了?”
“瘋了?”顏子墨輕嗔,“我倒是覺得現在的我才是個正常人,我剛才說的話是我一直都想說的。”
“是嗎?”洛南商臉色越來越差,“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因為之前……”顏子墨長呼一口氣,“我膽小、害怕,連最起碼的脾氣秉性都要隱忍,那時的我才是瘋了。”
其實是因為太愛洛南商,顏子墨生平第一次那麼愛一個人,她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
所以就算他一周只回一次家,就算他在外緋聞滿天飛,就算他心里住著別人,顏子墨也只會強壓著情緒,不愿意表達出半點不滿。
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除了服從,還是服從,至死都一樣。
不遠處床的方向傳來一聲哼哼唧唧的起床聲,打破了凝固的氛圍。
“嗚啊……”床上的人頂著凌亂的卷發坐起身打著哈欠,身著跟顏子墨一樣的浴袍,“干嘛呀,一大早上不讓人好好睡覺。”
這個聲音,好耳熟啊……
顏子墨快步上前,待看清這個讓她恐懼了一早上的面孔之后,心底暗自長舒一口氣。
“田星兒,你把我拉來酒店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顏子墨略顯嗔怪。
“說一聲?”田星兒哼了一聲,“我何止說了一聲,就昨晚你那狀態,我就算在你耳邊打雷你怕是也聽不見吧。對了,昨晚刷的你的卡。”
顏子墨瞬間了然,怪不得洛南商能知道她在這里。
刷著洛南商的卡,怎麼可能逃得出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這里還是洛氏名下的,他洛南商想弄到房卡簡直易如反掌。
田星兒不差錢,完全可以刷她自己的卡,非要刷洛南商這張黑卡,是故意想讓洛南商難堪。
顏子墨背對著洛南商,面向一直沖她挑眉的田星兒,心里突然爽快了一些。
她這個閨蜜,腦子轉得快,鬼點子也多,什麼損招都想得出來。
“哎喲喂。”田星兒一副剛瞧見洛南商的模樣,“這不是洛總嗎?一大早上跑這來干嘛?該不會是以為我們子墨花著你的錢給你戴綠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