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言手心泛起冷汗,之前的鎮定自若早已被擊潰,他不敢想象顏子墨現在的處境,越想腦子里只會越混亂。
田星兒和錢珊珊跟上他,連同警察一起,尋找顏子墨的下落。
今晚的風帶著刺骨涼意,從耳邊經過,傳來猶如鬼神泣啼之聲。
終于到了手機定位的地方,許初言從車上下來,在看到警察搜尋到的屏幕碎裂的手機時,他殘存的最后一點希望被磨滅。
一拳打在板油路上,許初言那雙溫柔的淺色瞳眸染上一片猩紅,手指關節處皮開肉綻。
“你冷靜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得先找到子墨。”田星兒看出許初言已失去理智,必須安撫他的情緒。
警察也在四處搜尋,并沒有找到顏子墨。
一位中年男警察上前:“你們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坐什麼車走的嗎?車牌號提供給我。這附近路段有監控,找到他們應該不難。”
顏子墨沒開車,那就一定是坐王安的車走的。
錢珊珊積極配合警方,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都提供了。
他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警察查出顏子墨的確切位置。
……
黑暗與恐懼快把顏子墨侵蝕。
不知道這個迷藥是什麼來路,顏子墨既能保持一定的意識,卻四肢無力,只能任由王安擺布。
車開了很久,王安把顏子墨攙扶下車,來到一處老破舊的招待所。
門檻前,王安低聲道:“我知道你能聽見,那你就聽好了,再過不到十分鐘,你就會完全屬于我了,高興吧?”
他的嗓子眼里發出咯咯的笑聲,讓人頭皮發麻。
一進門,一股刺鼻的煙味迎面撲來,老板娘在小窗口后面瞥了一眼王安和半睡半醒的顏子墨,冷哼一聲。
“一晚三十。”老板娘瞇著吊梢眼,聲音如同破風箱。
王安準備了現金,遞給老板娘,一語不吭地架著顏子墨沿著又窄又陡的樓梯上到二層。
選了個走廊盡頭的房間,王安的手騰不出來,只好一腳踢開門。
顏子墨皺了下鼻子,潮濕、濃厚的霉味,應該是一間常年照不到陽光的房間。
王安將顏子墨隨意扔在只鋪了一層薄薄被褥的舊床板上。
嗤笑一聲后,王安轉身開始組裝三腳架,把單反相機固定好,點開攝影開關。
之后居高臨下地看著顏子墨,又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功能對準顏子墨眉眼緊皺的那張臉,放大特寫。
“哈哈哈。”王安歪著脖子,笑得癲狂,“顏子墨,我會像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好好對待你,把你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記錄下來,細細觀賞。”
顏子墨動彈不得,但是這些話鉆進她的耳朵里,簡直比凌遲還難受。
一滴清淚劃過,滾落在床單上。
誰能來救救她……
砰!
木質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直接砸在了離門很近的王安身上。
老舊招待所,每扇門都沒有安全的鎖,只有一個風化生銹的插銷,稍有力氣的人想把它踹開不是什麼難事。
但顯然將門踹開的人用了十分的力氣,門板都已碎裂,王安倒在一旁,半天站不起來。
一片灰塵涌起,踹門的人矜貴自持地拍了拍衣袖,面無表情,身上的西服并未因大動作而褶皺叢生,仍是熨帖直挺的模樣。
“李恒,把他送到警局。”
這聲音,是洛南商!
顏子墨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像身處夢魘,怎麼也醒不過來。
洛南商一把撈起顏子墨,將她打橫抱在自己懷里。
二人的身高差,就跟抱著一只小貓崽沒什麼兩樣。
洛南商低眸,把視線在顏子墨身上掃了個遍。
還好……
臉上的妝容都沒花,外套也裹得嚴實。
“蠢死了。”
洛南商低沉冷冽的聲音,像是貼著顏子墨的耳朵灌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顏子墨總覺得他不是在生氣,而是有一絲嗔怪的意味。
無論如何,她現在安全了。
緊繃了一晚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也不由自主地徹底暈過去。
兩分鐘后,招待所門口傳來刺耳的警笛聲,紅藍光交替閃爍。
許初言開了車門,直沖向招待所前門,卻被一個高大挺括的身影擋住了腳步。
看著洛南商懷里的顏子墨閉著眼睛,他狂跳的心更加緊縮:“她沒事吧?”
洛南商睨了一眼許初言,再沒有當初想招攬他去洛氏集團就職的態度,冷冷道:“沒事。”
一股雄性間劍拔弩張的氣息在肉眼不可見的地方,悄悄彌散開。
把顏子墨放在賓利后座,洛南商坐在她身側,將她的頭放倒在自己的膝蓋上。
車窗緩緩搖下,洛南商狹長的黑眸透著一片陰鷙。
警察知道他的身份和顏子墨的身份后,主動上前跟他敘述了整件事的經過。還夸贊洛家少夫人有勇有謀。
可他渾身的寒氣卻在聽到這些話之后,愈發濃重。
看著田星兒、錢珊珊還有許初言三個人,他把他們叫到車旁。
“你們三個,這種事情如果再敢讓我妻子涉險,我可不保證,你們還能在M市繼續生活下去。
”
第43章 不可饒恕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