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投錯了胎,竟然成了你的女兒。”
隨著腳步聲漸遠,顏子墨的身影消失在顏肅的視線中,他又再次倒下,呼呼大睡。
顏子墨來到大廳,發現顏如沁已經停了筷子,于是繞到她身后:“就吃這麼點?”
顏如沁端起盤子:“我想給爸送去點,他也挺長時間沒吃飯了。”
“行吧,反正我本來想問他點事的,現在他迷迷糊糊的,我也問不出來什麼,就先走了。”顏子墨說著就打算離開這。
“那個……”顏如沁手端著盤子,形似被拋棄的小寵物,“你不打算原諒他嗎?你連我都幫了……”
“你們不一樣。”
于顏子墨而言,顏如沁是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妹妹”,而且這個妹妹在一系列錯誤的家庭教育下走向歪路,對于善惡是非似乎只存在很淺薄的概念。
在顏子墨迄今為止的人生里,顏如沁只占了非常小的一個部分。
而且,顏如沁只要離開她媽媽的引導,是不難改邪歸正的。
可顏肅則完全不同。
作為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完全沒有責任心,極度自私,整天想著不勞而獲。
最重要的是,他是顏子墨的父親。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父親,竟然能不擇手段地害她,甚至把責任都怪到她的頭上。
她給過顏肅無數次機會,也幫了顏肅無數次,可每次顏肅都讓她失望透頂。
來自親人的傷害,絕對是最能讓人痛徹心扉的。
顏如沁垂下頭,她仿佛對自己的未來一片迷茫。
“哎……”顏子墨嘆了一聲,拿出手機給顏如沁轉了十萬塊錢。
“這是?”
“別誤會,這是借給你的。”
顏如沁的淚又開始延綿不絕。
“別哭了。”顏子墨見不得她哭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用手指拭去她臉頰的淚,“你今年六月就畢業了吧?好好完成學業,別再這麼頹廢下去了。畢業之后,憑借你的學歷和你的口才,不難找到一個好工作。”
顏如沁咬著下唇點頭如搗蒜。
“這十萬塊錢就當是你的生活費,如果你想,可以順便帶他一口飯。”顏子墨用下巴指了指顏肅臥室的方向,“這個環境真的不太適合居住,人的精神氣都會被抽走的,你如果要繼續住在這,就每天保持好環境,如果不想,就住學校宿舍吧,別跟這個老家伙住一起了。”
顏如沁聲音疲憊:“其實,我勸過他,把別墅賣了,換一個小點的房子,光憑著賣房子的錢,也夠他下半輩子生活了,但他一聽我這麼說,就發脾氣……”
“我明白,人擺不清自己的位置,誰勸都沒用。”
當初洛南商能把車子房子給顏肅留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顏子墨眉宇間透著一股子溫和之氣:“那你待會兒先洗個澡,以后好好吃飯,記住了嗎?”
“記住了。”顏如沁忽然又面露羞愧,“對了,你和姐夫……沒被上次那件事影響吧?”
她說的是上次給洛南商下藥的事,顏子墨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
“沒有,我們已經離婚了,但不是因為那件事。”
“原來是這樣……”顏如沁喃喃道,“看來我真的是太久沒看過新聞了,這麼大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把顏如沁安頓好后,顏子墨回家的路上突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成為顏如沁的救世主。
真的是世事無絕對。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許初言?怎麼這個時候打給我?”
“咳咳,我生病了。”許初言鼻音很重,還一直在咳嗽。
看來真的是病了……
“病了就吃藥啊。”
“顏子墨,你的良心是喂了狗嗎?你生病的時候,我收留你,還給你做飯,怎麼一顛倒過來,你就只讓我吃藥?”
顏子墨還從未聽許初言這麼能抱怨,看來人在生病的時候,真是又嬌氣又脆弱。
看在他以前幫過自己數次的份上,顏子墨妥協了。
“行行行,我現在就過去,給你好好診斷一下,看你到底得了什麼怪病,這麼愛抱怨。”
預感到許初言會回懟,顏子墨說完自己想說的話,立刻掛了電話,又趕忙打車去了言初咖啡廳。
到了咖啡廳,顏子墨拎著大包小裹直奔二樓。
“許初言!”顏子墨一聲吼,如驚雷乍起。
許初言在沙發上一個翻身,撲棱一聲,險些摔倒在地,看見顏子墨那張惡作劇成功的臉之后,無奈地拍了拍上下浮動的胸口:“顏子墨,你是真怕我死得慢是吧?”
顏子墨把手中東西放下,一個箭步躥到沙發前,用掌心捂住許初言的嘴:“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你要知道,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她作為死過一次的過來人,可不希望看見身邊朋友隨便就把命丟了。
就算是玩笑話,她也不允許。
兩雙亮晶晶的眸子,能看見對方眼中的自己。
這時顏子墨才反應過來,這氣氛有點曖昧啊。
許初言也不掙扎、不反抗,就任憑她捂著自己的嘴巴。
“那個,反正你以后說話注意點,多說點吉利話。
”顏子墨磕磕巴巴地打岔,及時把手松開。
第119章 維持朋友關系就夠了
顏子墨結巴又尷尬的反應引得許初言的嘲笑:“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