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許初言,你該不會是在睡覺吧?”
對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剛醒來還沒開嗓,聲音里帶著充滿磁性的顆粒感:“嗯,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我當然得多睡會兒。”
顏子墨憤憤道:“你心倒是夠大的,這麼大的事,你作為當事人是一點都不擔心啊?”
對方不語,輕嘆了一聲:“顏子墨,你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不打,如果我沒出這檔子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給我打電話啊?”
“我不是讓田星兒跟你說了嗎?我就是出來散散心。而且,你是M大講師這件事,你也沒跟我們說啊。”顏子墨突然反應過來,許初言把話題岔開了,“不是,先說你的事,那照片我看了,視頻我也看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許初言趴在被窩里,惺忪睡眼里的水汽尚未褪去,聲音比平時軟了不少:“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反正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顏子墨語氣堅定。
被無條件信賴的許初言,唇邊綻開一個滿足的笑容。
“學校那邊怎麼說?不會把你開除了吧?”這是顏子墨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
“放心,還輪不到他們開除我,那天本來就是我離職前的最后一節課,我主動申請的辭職。”許初言把左手枕在頭底下,無比享受清晨跟顏子墨聊天的時光,“只是沒想到最后一節課,竟然被人算計了。”
“算計?照片里的那個女生算計你?”
許初言斟酌了一下,只字未提他對秦以茉的懷疑,不能讓顏子墨攪和進來。
“嗯。”
“有什麼我能幫上的嗎?”
“你就好好散心吧,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
許初言的態度讓人安心,顏子墨便不疑有他,掛了電話。
許初言伸了個懶腰,起床洗漱后,就準備咖啡店營業。
從二樓下來,眼前一幕徹底驚呆了許初言。
一扇扇透明玻璃窗被人用紅漆潑了個嚴嚴實實,一絲光線都漏不進來。
許初言的表情徹底凝固,轉而在店里的工作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咖啡店暫停營業,大家先休息幾天吧。】
許初言來到操作臺前,給自己沖了一杯美式,還沒喝完,就聽見外面烏泱泱的吵鬧聲。
一樓的玻璃窗全是紅漆,什麼都看不到,于是許初言干脆把門打開,走了出來。
早上的風很涼,一群背著雙肩包的學生聚在咖啡店門前,每個人手里都拿著厚厚一沓子的宣傳單。
上面寫著“無恥敗類”、“人面獸心”、“不配做人”云云。
大家不顧寒冷,在咖啡店的玻璃窗上貼了一張又一張。
“喂。”許初言端著杯子倚在門邊,“不冷嗎?要不要進來坐會兒?”
學生們八成是太聚精會神,直到許初言出聲,才發現他。
領頭的一個女生,先是一驚,隨后故作鎮定,手上的動作不停:“許老師,你放心,你這咖啡店,今天往后,絕對開不了門了!”
另一個矮個子的男生跟著附和道:“沒錯!你這種人,不配當老師,更不配得到好的生活,你簡直禽獸不如!”
聞言,許初言輕笑:“你們都是M大的學生吧?”
學生們面面相覷。
“那你們知道,你們現在的這種行為是違法的嗎?”許初言斂起溫和的表情,“如果你們還想正常畢業,不希望這種事情記錄在你們的檔案里,我勸你們五分鐘之內離開,否則,我們警察局見。
”
聞言,已經有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剛剛義憤填膺的兩個學生也沒了主意,加上旁邊人上前勸說,便也跟著離開了。
許初言也懶得撕那些已經貼好的傳單,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他現在只想回屋。
門把手還沒合上,就被人一把拉住。
許初言轉過頭:“田星兒、錢珊珊,你們怎麼來了?”
田星兒拿著手機屏幕懟到許初言跟前:“再不來,怕你被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大老遠就看見你這一面子紅漆,是剛剛離開的那些學生干的?”錢珊珊一邊撕著那些不堪入目的傳單,一邊問。
“先進來再說吧。”
三人圍坐桌前,一人手中一杯熱飲。
“你打算怎麼辦?”田星兒向前傾身,“這種事,輿論發酵得越久,就越難解釋清楚。”
錢珊珊補充道:“視頻和照片對你都很不利。”
許初言摩挲著馬克杯的把手,目光定格在某處虛空。
“喂!”田星兒張牙舞爪地在許初言面前比劃,“聽沒聽我倆說話啊?我們在這急夠嗆,你竟然還愣神了,這可真是皇上不急,那啥急。”
聞言,許初言用手托著下巴:“現在急也沒用,除非有確鑿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但顯然,根本沒有。”
“那就這麼坐以待斃?”田星兒眉毛都快擠到一處去了。
許初言抬眸:“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清白,有件事你們兩個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二人點點頭。
“這件事的背后操控者,有可能是秦以茉。”
啪!
田星兒拍桌而起:“這個秦以茉,有完沒完了,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反觀錢珊珊則要冷靜許多:“你怎麼知道的?”
“她之前來過我的咖啡店,警告過我,她會把子墨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一個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