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顏肅開始把郝蓮圈在自己臂彎里,打開活動的柵欄,往邊緣處費力地挪動。
“慢著!”顏子墨喉嚨滾動,渾身發抖,“你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對吧?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公司、錢,或者別的,我都答應你!”
顏肅的手臂禁錮著郝蓮,勒得她臉色發白。
“是啊,本來是想威脅你,然后讓姑爺再給我開個公司,再給我些錢,可是我現在不想這些了。”
說到“姑爺”二字時,顏肅的眼神明顯在往洛南商的方向瞟。
洛南商很精準地捕捉到了顏肅的目光。
他是顏肅的姑爺?那就說明,他是顏子墨的……丈夫?
沒等思考結束,顏肅語氣發狠起來:“我現在,只想讓你們痛苦,讓所有人都痛苦!”
顏子墨的怒氣帶著淚侵襲著她的全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在一個惡人手里,她卻無能為力。
而且這個惡人,竟然還是她的父親!
這種打擊,比當年顏肅和郝蓮離婚時給她帶來的打擊,要強烈千百倍!
小腹又是一陣墜痛,顏子墨站不住,身子開始慢慢下滑。
“子墨!”許初言扶著她,兩人同時跌坐在地,“你靠在我身上。”
這個世界上,唯一讓許初言無法接受的,就是顏子墨受傷,無論是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許初言擦去顏子墨額頭的冷汗,心疼到無以復加。
他抬眼,沖著顏肅大喊:“你快下來!你女兒現在懷著孕,你別刺激她!”
“呵,小伙子,我就是為了刺激她!她最好是流產,最好是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洛南商雖然記不起來眼前發瘋的老男人到底是誰,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世上真的會有父親,如此惡毒地詛咒自己的女兒。
癱坐在許初言懷里的顏子墨,小腹又是一陣刺痛,一灘灼熱從她的下半身流出,洇濕了連衣裙,把白色的裙子染成了一片紅。
兩片薄唇早已沒了血色,顏子墨額頭開始暴起青筋。
還在被脅迫的郝蓮看見自己的女兒這副模樣,心口抽痛到難以呼吸。
她強忍著瀕死的絕望,扯出一絲笑容,喚著顏子墨:“子墨,別擔心媽媽,媽媽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就算做了手術,怕也時日無多。謝謝你一直陪在媽媽身邊”
顏子墨從郝蓮的話中聽出了異常,她捂著肚子,把手臂伸向郝蓮的方向,拼了命想去觸碰她:“媽,你要干嘛?你別犯傻!”
郝蓮的笑容里帶著絕望和解脫的意味,不顧顏子墨的勸說,繼續道:“真是抱歉,讓你有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父親,作為你的媽媽,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替你今后的生活,掃清這個障礙了。”
“媽,你在說什麼……”
顏肅又緊了緊胳膊:“你別那麼多廢話!”
郝蓮梗著脖子:“顏肅,你真的是個垃圾!”
下一秒,郝蓮用盡全身力氣往后退,身后就是天臺邊緣,顏肅被這猝不及防的推搡驚到,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樣順著郝蓮的力道,一腳踩空!
“啊!”
一聲尖叫,顏肅墜樓!
樓下又接著傳來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們的叫喊。
人們紛紛抬頭看去,只見樓頂還掛著一個人。
洛南商趴在樓緣,一只手撐著不讓自己墜下去,另一只手死命地抓著困住郝蓮的椅子,郝蓮就以被綁在椅子上的姿態懸在空中。
“媽!”顏子墨一激動,想要站起來,可只要稍稍一挪動,她的下身就源源不斷流出血液,“嘶……”
“你別動!”許初言安頓好顏子墨,一個箭步沖到洛南商身邊,跟他一起拽住了那把椅子。
兩個男人合力,自然要輕松一點。
二人胳臂上的血管全都凸起,同時用力,在樓下眾人的注目下把郝蓮拽了上去。
只是郝蓮的情況并不樂觀,本就承受著長期的疼痛和呼吸困難,加上被掛在半空許久,被拽上來之后,已經昏了過去。
大批醫療人員從天臺的門口跑了進來,拖著擔架,把顏子墨和郝蓮二人齊齊抬了上去。
顏子墨捂著肚子,裙子的布料都快被她扯爛了。
她躺在擔架上,大口呼吸,抓著身邊的護士小姐姐,艱難地拜托她:“一定,一定要把我母親救過來。”
護士小姐姐握著她的手:“我們會盡力的。”
洛南商和許初言一路跟著醫護人員,來到手術室門口,被醫生給攔了下來。
“哎哎哎,不能進來,我們要開始做手術了。”女醫生伸手制止著兩個已經慌了神的男人。
許初言墊著腳往里看:“醫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肚子里還有寶寶。”
“我知道。”醫生神色很焦急,“已經出血了,孩子不見得保得住,大人的話,我們會盡力的。”
許初言大腦幾乎是空白的狀態,他只有相信醫生。
臨近的另一間手術室里,正躺著同樣要接受手術的郝蓮……
母女二人,相隔一堵墻,命懸一線……
第166章 你的命可真硬
手術過程中,許初言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時而煩躁地抓著頭發,時而咬著拳頭,他的擔憂全都展露無遺。
反觀洛南商,閉著眼,坐在長椅上向后倚靠,看似游刃有余,可被他環起來的雙臂正止不住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