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儀那一眼落在了赫連瑾的眼底,好奇的側頭看向肩膀,若不仔細看還真沒留意,左肩上有略小瑕疵,暗道凌煜真是眼尖心細。
秋儀心里明白,難怪皇上要追究,這件鳳袍是他命人特意為今夜做的,皇后娘娘只穿這一次,下面的人如此不盡心,這種日子出現紕漏,實則對皇后不敬。
怡貴妃仗著皇上的寵愛,平日驕橫些,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計較,心里卻是清楚的,若上來就看不起皇后,皇上對怡貴妃一頓敲打自然是少不了的。
秋儀手腳利落的將提前準備好的寢衣拿了過來,和一名宮女上前來就要脫赫連瑾身上的鳳袍。
赫連瑾心里一緊,眼前有一個男人,鳳袍里面除了裹胸褻衣沒穿別的,可是也不能說讓皇上出去或者讓他不看。
既然來到他面前了,還想全須全尾的,推遲幾天侍寢,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赫連瑾咬咬唇,轉過身去背對著凌煜,伸開手臂任由宮人將她身上的衣物卸下,換上紅色的寢衣。
凌煜半躺在床上,瞧著眼前女子衣衫被褪去,玲瓏曼妙的身軀映入眼簾。
光潔剔透的雪背,以及纖膿合度泛著光澤的玉腿,露在外面的肌膚每一處都是膚如凝脂,冰肌玉骨。
他眸光幽深怔愣一下,喉結滾動了幾下。
女人或許來的太容易,從未有過只能遠觀不能褻玩焉的感覺。
而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這般帶著魅惑美的令人心驚的女人只能看看卻不能碰,她可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皇后。
他心底悵然,面對此等天姿絕色,他這個皇帝卻做起了柳下惠。
“秋儀,日后你就跟在皇后身邊,照顧好皇后的身子。”
第3章 柳下惠
秋儀連忙應了,心里卻想著侍奉皇上多年,皇上從未讓自己侍奉過別的后妃,卻將自己直接給了皇后。
也難怪,皇后身子太嬌弱了,還沒侍寢就暈了過去,皇上可以晾著剛入宮的小主不寵幸,皇后畢竟不同。
況且,從皇上看皇后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對皇后十分感興趣。
赫連瑾第一眼就瞧著秋儀不錯,三十左右長方臉,模樣和善,一看就知是個穩重細致的,又是皇上身邊侍奉的,肯定闔宮上下都門清,若是日后對自己忠心,可是一大助力。
當然壞處也是有的,她是皇上的人估計很難收買,以后自己的事皇上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秋儀服侍完赫連瑾,捧起那身鳳袍,和其她幾個宮女退了出去。
殿內只余他們二人,赫連瑾回過頭來,看著斜躺在床上清冷尊貴的男人,似乎在看著自己,似乎又不是,他鷹隼一般的目光剛硬銳利,讓人心生畏懼。
他是她見過的極少陽剛和陰柔并濟的男子,露在外面的膚色白凈細膩,五官卻十分立體,眼神和表情又極為冷峻。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躺過來吧!”凌煜輕聲說著,挪了挪身子,躺在了床的里側。
新婚夜就算不能行夫妻之禮,也是要躺在一起的,赫連瑾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走過去躺在了凌煜的身側,并放下了層層疊疊的紅色帳幔。
兒臂粗的紅燭靜靜的燃著,映著帳幔里面溫暖火紅的旖旎。
這個同床共枕的陌生男人,聽說他頗有雷霆手段,脾氣應該也是暴戾的,赫連瑾生怕惹到他,只敢老老實實的躺在床沿邊,一人一床被子,和他中間隔著很大的空隙,感覺氣氛靜的如膠凝了一般。
他是尊貴清冷的皇帝,不說一句廢話。
她在現代是個大大咧咧的潑辣性子,赫連家族是書香世家,最重禮節,穿越過來的五年時間,在大家族的熏陶下,性子穩重了不少,也算的上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
進宮前父母的囑托言猶在耳,伴君如伴虎,后宮里錯綜復雜,定要謹言少言。你成為后宮之主,也成了眾矢之的,宮里的情況不明,赫連家族雖是名門望族,但爹娘勢微力薄,一切要靠自己。
自從知道要進宮當皇后的那日起,她就開始做打算了。
怕被發現,不敢在府里胡亂用藥,半月前就開始在吃食上故意將自己的身子搞得虛弱些,今日又趁著餓了一天,在凌煜面前半真半假的演了一場柔弱不能自理的戲。
太醫一來一回,想必很快整個后宮就會知道新后弱的連侍寢都不成,后宮高位嬪妃眾多,且她們都是在府邸跟著凌煜的,不僅和凌煜情分深,混了這麼多年手段自然也高。
她鬧這一出,不僅是韜光養晦,還讓嬪妃們對她不設防,她好盡快去了解嬪妃們的底細。
她避寵還有一個原因,先皇后是赫連家族最尊貴最知書達理的女子,又是先帝看中指婚給凌煜的結發妻子,可也只活了二十三歲。
先皇后剛成婚就懷上了孩子,后來意外流產一直多年不孕,好不容易再次懷上生下嫡子,還不足滿月就歿了,先皇后最終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一病不起,油盡燈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