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底下有幾位嬪妃忍不住掩袖低笑,皇后娘娘到底是初入宮,是個直性子,這種有辱自己顏面的話能當眾說出來,可見是個沒心機的。
赫連瑾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暗道你們暫且都不用把皇后當回事,原來該怎麼斗就怎麼斗,可千萬別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就行。
飛快的掃視了所有人的表情,怡貴妃眼中的不屑更甚,而寧貴妃依然一副沉靜之色,碰觸到赫連瑾的目光,謙卑的微笑垂頭。
后宮總共有十幾位妃嬪,除了坐在貴妃下首的賢妃和淑妃以及安嬪她們五位是在皇上登基前就侍奉著的,其他幾位是去年選秀的低位嬪妃。
為免妨皇后正紅色,嬪妃們大多都穿著淡紫,鵝黃,湖藍,羅翠等宮裝,無一敢與皇后的服色相近,唯有怡貴妃穿的胭脂紅色。
怡貴妃眸中的冷冽之色忽然對著淑妃直直逼起:“淑妃,你是怎麼做事的?皇后的好日子穿的鳳袍上面居然有瑕疵,這都沒發現。”
淑妃在一眾嬪妃中,姿容算是最為艷麗的,一顰一蹙間透著萬種嫵媚風情。
她坐在寧貴妃下首,聽到責難,連忙說道:“貴妃娘娘的交代,臣妾不敢懈怠,一直上心……”
怡貴妃猛拍一下椅子上的扶手,厲聲打斷她:“你上心還出了紕漏,皇后的鳳袍居然有勾線,還被皇上看到了,你該當何罪?”
怡貴妃突然大發雷霆,驚得坐在鳳座上的赫連瑾身子一顫,臉色微微發白的看著怡貴妃。
心里卻念叨著,好戲開始了,皇上為何還不來。
怡貴妃撥弄著小指上寸許長的鎏金纏花護甲,口中訓斥著淑妃,狠厲的目光卻放在赫連瑾身上。
見小皇后空長了幾分美貌,是個怯懦的性子,露出了得意之色。
寧貴妃見怡貴妃在皇后面前如此訓斥嬪妃,皇后卻驚懼的不敢說話,她冷冷開了口:“怡貴妃,你昨晚已經處置了幾個司制房的人,難道還不夠?”
寧貴妃本和淑妃是一伙,這次又來幫腔,怡貴妃的氣勢更甚:“皇上命人那麼晚將鳳袍送到本宮那,顯然動了怒,豈是死兩個司制房的人就能罷休,本宮將這件事交給了淑妃,淑妃是不將本宮的話當回事,還是故意針對皇后娘娘?”
淑妃一聽,一張蓮瓣一般的臉頓時失色,剛要說什麼,忽聽外面有內監唱道:“皇上駕到!”
一襲身穿黑色玄線龍紋長袍的凌煜走了進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如陰陰欲雨的混沌。
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赫連瑾剛站起身來,凌煜擺手道:“皇后身子不好,不必行禮了。”
免了眾人的禮,坐在赫連瑾身邊,冷冷目光直直落在怡貴妃身上:“皇后初次召見嬪妃,朕就在外面就聽到你喊打喊殺的。”
怡貴妃面色一紅,聲線柔和得幾乎叫人沉醉:“前幾日二皇子身子不舒服,臣妾一心照顧他,便將皇后冊封禮的一些事交給了淑妃,不曾想皇后娘娘的鳳袍上竟出現了這麼大的紕漏。”
凌煜緊繃著臉,冷聲道:“朕讓你協理后宮,什麼事都讓別人做了,出了事你又推給別人。”
被皇上當眾斥責,怡貴妃臉上顯而易見的一僵,低低喚道:“皇上……”
凌煜并未看她,神色卻犀冷如鋒,淡淡道:“你安心照顧二皇子吧!讓淑妃頂替你和寧貴妃一起助皇后協理后宮。
”
第6章 誰最該忌諱
怡貴妃臉色冷的仿佛如在冰窖一般,身子微微顫著,還未等說什麼,淑妃急忙跪在凌煜面前:“皇后娘娘的鳳袍臣妾一直在司制房盯著,可還是出了岔子,請皇上和皇后娘娘責罰。”
寧貴妃也跪在了淑妃旁邊,惶惶不安道:“皇上命臣妾協理后宮,鳳袍的事臣妾的責任最大,理當受罰。”
怡貴妃見她二人如此,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們最會來這一套。
凌煜冰冷的雙目從每個人臉上掃過,語氣如平常說話一般,卻有一種令人聞之畏懼的威嚴:“鳳袍的事寧貴妃你親自去查,看是哪個不惜命的暗中動了不敬皇后的心思。誰膽敢小覷了皇后,朕絕不輕饒。”
寧貴妃恭恭敬敬的答了一聲:“是”。
其她妃嬪都垂著頭一副恭順的表情,心里明鏡似的,皇上這是借著鳳袍的事在敲打每一個人呢。
皇上重視嫡妻,先皇后薨逝,皇上很傷心,理所應當也會護著新后,不然剛入宮的皇后一沒勢力二沒心機,還是個病秧子,過不了多少日子若是又折在了后宮,皇上豈不是又要重新選繼后。
凌煜垂眸看了一眼身側嬌軟無力的赫連瑾,說道:“皇后身體有恙,為避免打擾皇后休息,半月之內你們不必來鳳儀宮問安了。”
他又將寒光落在怡貴妃那身胭脂紅的宮裝上,聲冷如冰:“你穿這個顏色的衣服不好看,以后別穿了。”
本來是想給新后一個下馬威,卻不曾想被皇上打了臉。怡貴妃的臉色頓時紅白相加,又想到此刻所有妃嬪心里定然樂開了花,心里的急怒無聲的在心底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