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著頭連聲說著:“奴婢罪該萬死。”
“若是皇后出了事,你們自然是萬死不能贖其罪。”凌煜冷聲說著,徑直朝秋千架走了過去。
他朝斷口處看了看,眉頭微蹙,低聲說道:“秋千架上的繩索被人動過手腳。”
跟在身后的赫連瑾也朝斷口處看了看,明顯繩索先被人用利器割開了一些。
本就沒往那處想,加上繩索上面有花纏繞著完全就沒發現,秋千被蕩起的時候,繩索斷裂。
剛才那一下蕩的極高,若不是被凌煜所救,這會兒不死也殘了。
這里離咸福宮較近,陳媛經常來這玩,秋千架是她命人扎的。她曾經無意提過一句,赫連瑾剛才忽然興起,便到這來玩,也順便想看看凌煜會不會跟來。
不說和陳媛是知根知底的姨親,就算之前不相識,一個低位嬪妃沒有害皇后的理由,而且這個秋千架一查便知是誰扎的,沒有人會用自己扎秋千架再害人的蠢辦法。
定然是有人想害陳媛,讓自己誤打誤撞了。
一時間腦子百轉千回,若是告訴凌煜秋千架是陳媛做的,凌煜按常理會懷疑到陳媛身上,陳媛就會有害皇后的嫌疑。
若是此刻不說出實情,凌煜很快就會查到陳媛身上,到時候凌煜再怎麼想怎麼處理,自己可就插不上手了。
赫連瑾對著他欠了欠身,姿態恭謹的說道,“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他語氣淡淡:“朕會查明今天的事。”
“臣妾不是說的這件事,而是想給陳美人調宮。”
她險些被害,若不是他跟了過來,她此刻或許就沒命了,自己這顆心還驚著呢,她倒是心大,知道有人害她,不求著自己給她找出害她的人,倒惦記著給別人調宮。
狐疑的目光看著她:“怎這個時候要為陳美人調宮?”
“臣妾剛入宮來難免寂寥,而陳美人是臣妾姨母家的姐姐,和臣妾的關系就如嫡親的姐姐一般,可惜她的住處離臣妾遠些,臣妾時常想見她,聽人說她經常來這蕩秋千,剛才就想著看能不能偶遇她,所以才來了此處。”
凌煜也明白了,這件事和陳美人有關,皇后極力想將陳美人擇出去,“即便做手腳的人不是沖你,可剛才你差點就沒命了,你不求朕查背后的人,倒一心為陳美人著想。”
“皇上英明,既已知道了這件事,即便臣妾不求您,您也會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為陳美人調宮的事臣妾想了好幾天,今日好不容易見到皇上了,才想和皇上要個恩典。”
想來這件事她心里已經有定論了,真是有一顆玲瓏的心思,還扯什麼好不容易見到他了,后宮中從不缺少狡詐的女人,既清純肆意又狡詐的確實不多見。
她是因為陳美人才來到了這,卻看的出在沒有聽到陳美人一句辯解的情況下,她完全信任陳美人。
她身為皇后,有識人和分辨是非的本事,自然是一件好事。
一個美人,確實沒有理由也不會用這麼蠢的辦法害皇后。
“陳美人和怡貴妃住在一起,你這個時候說調宮,難不成你懷疑今日的事和怡貴妃有關?”
他一語道破,她卻小心回答:“沒有看到的事,臣妾不敢妄言。”
凌煜并未說話,一雙銳目直直的盯著她看了許久,似乎想要窺探她的內心深處。
赫連瑾被她看的直發窘,垂著的頭突然抬起,對著他一個天真無邪的笑。
那樣一個嬌憨帶著純真的笑容,讓他一時忘記了她是皇后,只是一個簡單的少女。
凌煜轉身離開的時候從秋儀身邊經過:“日后皇后出門,要注意她的安全。”
秋儀也是后怕至極,恭聲道:“是”
次日,凌煜就為陳媛調了宮,離鳳儀宮最近的玉芙宮,主位是賢妃。
賢妃活的如一位世外高人一般,不爭寵不與人來往,每天按照規矩來鳳儀宮一趟,從未主動開口多說過一句話。
赫連瑾前幾天說過要為陳媛調宮,陳媛已分析了利弊,本以為赫連瑾聽進去了。
她倒也算聽進去了,只是調宮不是她出的面,而是求的皇上,陳媛還是有些好奇,皇上這幾日不是一直在冷著她嗎,她是怎麼做到讓皇上調宮的。
赫連瑾見陳媛滿肚子疑問的來了,就將秋千架的事原原本本的對陳媛說了。
陳媛先是一陣震驚,又起了一身冷汗,多少有些感慨赫連瑾能這般信自己,畢竟赫連瑾能去那,也是因為自己,就算是再好的姐妹,面對生死攸關,她能做到對自己絲毫不懷疑實屬難得。
“若不是皇上救你,你可就沒好了,你為什麼不求皇上徹查此事,只是給我調了個宮就算完了?”
“我讓他給你調宮,就讓他起了疑心,他自己猜到比我說透管用。我是突發奇想才去了那,很明顯是有人要害你,你只不過是一個美人,一直謹小慎微,你覺得是誰會害你。”
陳媛不假思索道:“除了原來和我同住的那位,還能有誰。”
“你我能猜的到,皇上也能猜的到,莫不要說你的身份,即便我是個皇后被她算計,皇上也未必會要了她的命,所以我才借此讓皇上親自給你調宮,既得了實惠,又讓皇上懷疑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