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你不想讓朕來了?”
赫連瑾垂下眸子,低不可聞的說:“臣妾當然想讓皇上來,可臣妾怕……”
“有朕在,不要說后宮,放眼整個天下,你都無須怕。”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極為有力量。
赫連瑾靠在他結實的胸前,語氣和神情皆是無比的感動:“臣妾有皇上的庇護,什麼都不怕了。”
赫連瑾的腦子卻開始腦補,他這句話會對多少人說過。
東太后聽說皇上要來用午膳,已然猜到皇上的來意了,命人備了琳瑯滿目一桌子的名菜。
世人都說皇上對她這個嫡母比生母都要親近,其實沒人知道嫡母到底不是生母。
凌煜一出生就將他從生母那搶過來在身邊養著,后來他登基為帝,讓她從冷宮里放出來尊為東太后,二十多年互相偎依倚仗,可之間總還是隔著一層。
東太后有一個親生的兒子,被封為淳王,一直在京城養尊處優享受尊榮富貴。
西太后除了凌煜之外還有一子一女,越王和雯熙公主,西太后和凌煜早就心有隔閡,她極其偏愛越王,越王和凌煜當初為了爭奪皇位差點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最后凌煜登基,讓越王去守了邊疆。
自那以后西太后和凌煜的關系更加緊張,但也好端端的在壽康宮享受著尊榮。
凌煜的性子東太后最知道,即便他不得勢的時候也不是個能擺弄的,如今他的江山錦繡繁盛,帝位穩如泰山,做事更是雷厲風行專斷獨裁。
凌煜見到東太后一如既往的恭敬,東太后心知凌煜陪自己用膳是因為皇后,還是喜笑顏開的將他拉到座位上。
心里都清楚,卻也閉口不提皇后的事。
東太后語氣溫和:“我們母子好久沒在一起用過膳了。”
凌煜和聲道:“朕忙于國事,疏忽了太后,還望太后見諒。”
東太后的語氣清風細雨般:“哀家知道皇帝勤政,這是萬民的福氣,更是哀家的福氣。只是皇帝身為一國之君一定要當心身體,以免操勞過度。”
凌煜唇角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凝重:“朕自幼身體就好也還年輕,倒是太后早年吃過不少苦,如今苦盡甘來,理當享清福保養好身體。”
說的冠冕堂皇,還是嫌自己管的太多了。
“哀家雖然當了二十多年皇后,卻不得先皇的喜愛,曾被打入冷宮,好在皇帝孝順,哀家可以頤養天年,可是皇后年輕,哀家生怕她行差踏錯。”
“皇后雖剛入宮不久,可她性子溫順,對朕的話言聽計從,做不了出格的事,太后請放心。”
東太后心底冷嗤,他言外之意就是將皇后所有的不是都攬在自己身上了,仔細想想確實是他癡迷皇后,亂了分寸。
第26章 過分之害
東太后和聲道: “皇帝既然這般說了,哀家也放心了,只是請皇帝記住在后宮,皇帝的過分之愛,很有可能會變成過分之害,以她的家世一入宮就成為皇后,已是天大的福氣,皇帝若是再過分寵愛,對她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凌煜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沉聲說道:“太后說的極是,朕記住了。”
頓了頓又說:“朕和太后一樣曾受過太多的苦,朕執掌天下的同時,也想享受一下齊人之福。對于后妃朕會寵,絕不會失了分寸,太后盡管放心。
”
東太后點點頭:“皇帝從不貪慕女色,對待嬪妃一直都是雨露均沾,這點哀家是知道的。”
凌煜道:“這次確實是朕喝多了酒,皇后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
東太后見他一心維護皇后,就引開了話頭。
凌煜護著赫連瑾說多了也怕傷了情分,赫連瑾當皇后不知有多少人眼紅,凌煜過分的寵愛,只會令別人的嫉妒怨恨加劇,不知什麼時候她就會被人冷不丁的撕碎。
經歷那麼多,才坐上太后這個位置,如今又何必直接得罪皇帝做那個惡人。
接下來凌煜夜夜宿在鳳儀宮,赫連瑾也是輾轉承恩的同時,帶給了凌煜從未體會過的溫柔和歡愉。
一時間,整個后宮都知道皇后很得皇上寵愛。
無論受寵與否,頂著皇后頭銜的那天起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赫連瑾就更應該把凌煜抓牢。
再說他正在興頭上,即便讓他不來,他哪肯聽。
夜夜耳鬢廝磨,在她耳邊溫言軟語,她也沒有理由煞風景。
凌煜在床第上做不到憐香惜玉,事后卻叮囑讓赫連瑾白天把覺補足了,還命人備了補身子的藥。
赫連瑾一向喜歡鍛煉,哥哥喜歡習武,她也跟在身邊學了一些,身體本就是好的。
倒是凌煜,過于能折騰,她有時候竟杞人憂天起來,別再得了趙合德的下場。
脖子上的痕跡完全消失,就準了嬪妃們來鳳儀宮請安。
赫連瑾改了以往的妝容,原來畫的是低低的柳葉眉,今日特意讓人將眉角微微揚起,唇脂也由原來的淺色加重了些,顯得比平日凌厲了幾分。
嬪妃們都早已猜到,皇后若是真生了病,皇上還能夜夜宿在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