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們和往常一樣來到了鳳儀宮,到了之后被告知娘娘鳳體有恙不便召見,嬪妃們雖說心中頗為詫異,但在皇后宮里誰也沒敢多說。
離開了鳳儀宮,淑妃問寧貴妃:“貴妃姐姐可聽說,皇上昨晚在皇后娘娘那生著氣走了。”頓了頓,又低聲說道:“聽說還叫了水。”
寧貴妃一怔,皇上雖性子冷漠,對待嬪妃也算溫和,甚少和嬪妃置氣,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棄皇后而去。
寧貴妃的語氣有了一抹幽深的飄忽:“皇上和皇后置氣好像也不是頭一回了,置完氣還不是更加寵愛。”
淑妃似笑非笑:“皇上性子冷漠如高嶺之花一般,能惹他動真氣的就沒幾個人。”
動氣說明在意了,寧貴妃心中一陣酸楚,神色卻是如常:“皇后和陳美人關系不一般,陳美人生生被怡妃打掉了孩子,皇上將她從貴妃降為妃,還幽禁一月不許出宮。皇上最是維護怡妃,以我們看來也算懲罰不小了,可是對于皇后來說,心中卻是意難平。”
她別有深意的看著淑妃,緩聲問道:“淑妃妹妹,皇上命你我二人協理后宮,如今帝后因此失和,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淑妃沉思片刻,說道:“皇上心里定然會認為怡妃雖然跋扈些,但不至于明知陳美人有孕,明目張膽的故意打掉她腹中的孩子,可是皇后剛進宮,想來并不這麼認為。”
寧貴妃看著淑妃,淡淡的說了一句:“上次常德的事皇上已經給了我們教訓,這件事若是再糊涂了,可就不好了。”
淑妃心領神會,連忙說道:“妹妹一切以姐姐馬首是瞻。
”
次日過了晌午,寧貴妃求見了赫連瑾。
赫連瑾斜躺在榻上,穿著寬松的寢衣,眉角眼梢猶帶著慵懶,唇角掛著淺淡的笑容。
寧貴妃恭聲道:“皇后娘娘您鳳體抱恙,臣妾本不該打擾您休息,可是陳美人流產之事另有隱情,娘娘您是后宮之主,臣妾這才來向皇后娘娘稟報。”
微微抬眸看了寧貴妃一眼,示意她接著說下去。
“臣妾查實,怡妃身邊的碧玉因為主子拿她討好常德,所以恨極了怡妃,這才起了歪心思,挑撥身邊的人故意在怡妃面前胡亂編排,這才害了陳美人腹中的孩子。”
赫連瑾垂眸,這樣看似說的過去,被主子丟給一個老太監糟踐,碧玉心里怎會不恨,不過碧玉既然恨怡妃,為何早沒有報復,偏偏要拿著陳媛開刀。
“陳美人懷孕的事,闔宮上下沒有幾個人知道,一個奴婢又怎麼知道呢?”
寧貴妃喟嘆道:“這一點,臣妾仔細問過碧玉,她說在怡妃懷二皇子時一直在跟前侍奉,而陳美人孕反應厲害,她一眼就瞧出來了,臣妾逼問她是否背后有人指使,即便給碧玉在慎刑司用了重刑,她依然不改口,剛才還咬舌自盡了。”
赫連瑾的眼角微微上揚,“照這麼說,你也不相信這件事是碧玉一個人做下的。”
“臣妾只是覺得常德一死,水兒都落了水,碧玉也該精神不濟,怎還將陳美人的事留意那麼仔細,她一個奴婢能見過陳美人幾次,臣妾日日同陳美人來娘娘這請安,都沒瞧出來陳美人有孕。”
她抬眸看了赫連瑾一眼,見她極為認真的聽著,疑惑的說道:“懷孕的事陳美人都當眾否定了,若不是生養過的,怎會那麼確定。
”
赫連瑾嗤笑一聲,直接說道:“本宮又沒懷疑你,你又何須急著擇清自己。”
寧貴妃面色一驚,急忙起身跪在赫連瑾面前:“皇后娘娘明鑒,臣妾斷然不會有不軌之心。”
赫連瑾緩緩道:“闔宮上下生養過的只有怡妃和淑妃,怡妃不會做自己害自己的蠢事,而本宮和皇上都相信淑妃的為人,至于寧貴妃你,之所以最得皇上信任,本宮相信一定不是貴妃做事滴水不漏,而是從來不做糊涂事。”
赫連瑾的話說的不急不緩,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寧貴妃面色微微一紅,低聲說道:“皇后娘娘聰穎睿智。”
對比怡貴妃的囂張,赫連瑾更加忌憚寧貴妃,一張謙卑的外表下,滿滿的心機,一句廢話也不想和她多說,命她退下了。
赫連瑾問一直站在身邊的秋儀:“剛才的事,你怎麼看?”
秋儀思索片刻說道:“其實娘娘已經看的透徹,皇上真正相信的人沒有幾個,寧貴妃算一個,她之所以得皇上信任,就是從不做被人抓住把柄的事。”
“她不做只能說明她心思縝密,并不代表她沒有存歪心思,她剛才那一番話的用意是讓本宮更恨怡妃,猜疑淑妃。”赫連瑾眸光一轉,低聲道:“你將寧貴妃在本宮面前說的只有生養過的人才能看出陳美人懷了身孕,透露給淑妃身邊的人。”
秋儀點頭應下,她也瞧出來了,凡是在皇后面前耍歪心思的人,定然會遭到反噬。
第42章 疏離
赫連瑾在床上躺了三天覺得也夠了,她這幾日一直記掛著陳媛,妃嬪請過安后,她便去了玉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