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養了幾日,陳媛的氣色好了許多,身上的傷用過藥也恢復很多了,看到赫連瑾慢慢坐了起來。
陳媛露出了擔憂之色:“聽說你這幾日又病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當皇后日日要早起召見嬪妃,我稱病無非是想躲幾天清凈罷了!”
陳媛狐疑的看著她:“前日皇上看過我,是和寧貴妃一同來的,你沒有跟著,我就擔心來著。”
赫連瑾微微淺笑:“你擔心什麼?擔心因為處罰怡妃太輕和皇上鬧,所以皇上厭棄了我?”
陳媛說道:“你以為我不了解你,你是一點委屈也受不得,有仇必報。我失去了孩子,怡妃只是丟了貴妃之位,你怎麼甘心。”
赫連瑾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媛姐姐,人都是會變的,以前我受了委屈會立刻找回來,自從知道要進宮的那日,我就明白適者生存的道理,有仇必報自是要保留,遇事也需要隱忍,對所求要徐徐圖之,也應該學著陰。”
哪有人說自己陰的,陳媛愁苦的面容露出了一抹笑意,問道:“所以,你沒有和皇上生嫌隙?”
“姐姐的事,和皇上鬧也沒用,怡妃現在關禁閉我不好動她,以后早晚有機會收拾她。至于皇上,和他左右都是逢場作戲,抱著好是意外,不好是常態的心理,才會立于不敗之地。”
陳媛嘆了嘆,語氣有些無奈:“你向來主意大,我進宮一年多都不能讓皇上多看我一眼,失了一個孩子,皇上對我的態度也是淡淡的,在皇上那我無疑是無能的,遠比不上你,所以你和皇上的事,我沒有資格置喙。”
赫連瑾急忙道:“你別這麼說,皇上冷心冷情,對誰都一樣。
”
陳媛眼眸微垂,說不上歡喜:“皇上前日不僅特意來看我,還給我進了位分送了很多賞賜,突然間對我這麼好,我都覺得好像不是為著我自己。”
赫連瑾冷笑,這是覺得做了虧心事,想來彌補了。
正小聲說著話,忽聽的門外有人稟報,皇上來了。
赫連瑾一邊起身一邊道:“既然皇上來看你了,本宮就不便打擾了。”
陳媛連忙拉住她:“皇上一來你就要走,這是何道理?”
赫連瑾含笑道:“當然是皇上來了,我就不在這礙眼了。”
赫連瑾走到門口,恰巧御輦停了下來,赫連瑾極為態度恭謹的行禮。
她甚少在自己面前這般,凌煜面色沉重復雜,走到她身邊輕聲道:“有那麼痛嗎,幾天都下不來床?”
赫連瑾不看他一眼,神色依然如常,恭敬答道:“是臣妾嬌氣。”
凌煜神色澹澹,辨不清喜怒和情緒,定定的看著她。
“臣妾先告退了!”面對著他緊緊鎖在自己臉上的目光,赫連瑾從容的從他身邊走過。
凌煜神色微變,眉頭微微蹙著,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只是用余光看著她在自己身邊消失的身影。
身旁的李祿看著皇上臉上漸漸浮起的陰霾,心里直嘀咕。
皇上聽說皇后娘娘病了躺了三日,雖沒去探望,心里卻一直是記掛著的,聽說皇后來看陳貴人,他也來看陳貴人。
結果,看了皇后的臉色。
給過皇上臉色看的,皇后倒不是后宮里的第一人,賢妃冷了皇上兩年,皇上也當賢妃不存在一直冷著。
能讓皇上真正歡喜和生氣的,皇后娘娘可是第一個。
凌煜在陳媛那并未坐多久就回去了,本來去玉芙宮也不是為了陳媛。
那晚在鳳儀宮雖然很氣,到底也是自己欺負了她,聽說她三天沒下來床,又開始覺得自己確實過于粗暴了,那可是自己的女人。
他也想過去看她,又因為曾親口說過她不求自己,絕不踏足鳳儀宮。
這才來玉芙宮和她偶遇,一則是見見她,再則也想緩和一下關系,還有兩日就到十五了,那天還是想去她宮里的。
很明顯,她一定是聽人說他來了,才要走的,見了他表面恭敬實則疏離,心里一定還在生氣。
十五那日過了午后,凌煜的心思就一直在鳳儀宮了,那日和皇后說的那麼明白,他心里想著即便赫連瑾心里還在氣著,她不親自來,哪怕像上次一樣,派個人過來問一下晚膳去不去她那用,即便這樣,他也不計較了。
一直到深夜,皇后沒有來,鳳儀宮連個人影子也沒有來。
秋儀她曾跟在皇上身邊多年,雖不知道那晚皇上和皇后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皇上對待皇后最基本的體面還是給的,皇上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不會因為皇后說錯了什麼話,就徹底冷落了皇后。
所以秋儀一直以為皇上會來鳳儀宮的,一直到了深夜,皇上沒來,也沒人過來傳話,秋儀也不由得露出了焦灼之色。
赫連瑾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亥時過半并命人關了大門,遣散了身邊人,熄燈睡覺。
皇上十五沒去皇后宮里的事很快傳遍了后宮,誰都知道這麼多年來,皇上初一十五必去先皇后那,一次也沒有隔過。
而當今皇后才進宮兩個月就被厭棄至此,皇上前些天寵愛的濃烈,接連半個月專寵皇后,一轉眼連最基本的體面也不給了,真是恩寵來的快走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