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又重新坐到座位上,司樂坊的人正要退下,被太后攔了下來
太后懶懶一笑:“哀家用完晚膳出來走走,在外面就聽出是繁英的聲音,一把黃鸝嗓唱的一如既往的婉轉動聽。”
繁英聽到,急忙跪下,“太后您謬贊了,奴婢實在愧不敢當。”
太后正了正身子,溫言問道:“哀家記得你進宮也有些年了,應該也快到出宮的年紀了吧?”
繁英恭聲回道:“奴婢明年就滿二十五歲了。”
太后看著凌煜道:“繁英在宮里當差這些年,甚得哀家的意。”
凌煜溫然一笑:“既然她如此得太后看重,朕定會厚賞她。”
“對于一個女子最大的厚賞就是為她尋一門好婚事。”
太后話音落下,殿內沉寂了下來,太后特意來這里讓皇上為繁英尋一門好婚事,難不成是想指給皇上,繁英雖然年齡偏大了些,相貌倒是長的清麗,歌唱的也實在好聽。
皇上這才剛收了靖妃。
太后轉眸看向赫連瑾:“哀家聽說衛國公府中連一個妾室都沒有,不如就讓繁英侍候衛國公吧!”
赫連瑾一聽太后要給她爹娶側室,身子陡然一驚,急忙道:“繁英風華正盛又是太后喜歡的人,給人當妾室委屈了。”
太后臉色一黯:“繁英一個宮女給國公當一個貴妾,也不算委屈。”
赫連瑾見太后態度堅決,很顯然她早就打算好了的。連忙起身,跪在太后面前說道:“太后,臣妾的爹曾經承諾過,今生只有我娘一人,絕不納妾。”
眾人一片愕然,皇后這是當著皇上和嬪妃的面公然忤逆太后了。
太后臉色驟變,皇后平日看著溫順,一到正事就不好說話了,怒道:“哀家從未聽說過公卿不納妾的道理,是你娘善妒還是你這個做女兒的管的太寬?”
赫連瑾不疾不徐道:“并非臣妾的娘善妒,而是爹對娘情深義重,曾經許諾發妻,此生唯有她一人,臣妾身為人子,定然要遵守孝道。”
凌煜的臉色陰沉如打翻了的墨硯,太后看了一眼,冷冷一笑:“偏偏就你爹情深義重,照你這麼說有妾室的男子都是薄情寡義了。”
赫連瑾睨了凌煜一眼,面不改色道:“太后您曲解臣妾的意思了,夫妻之道各有不同,臣妾只說臣妾的父母如此,并沒有含沙射影旁人。”
太后疾言厲色:“你還敢牙尖嘴利。”
陳媛急忙上前跪下,懇求道:“太后息怒,皇后娘娘并不是有意沖撞太后,衛國公確實承諾過夫人此生不納妾,皇后此番也是一片孝心。”
太后一雙銳目掃了一眼凌煜,他緊緊抿著唇,十分的不悅。
厲聲喝斥:“平民百姓都知道出嫁從夫,你身為皇后,忤逆哀家還說什麼孝道,難道你的孝道只對著親生父母,不將哀家放在眼里嗎。”
赫連瑾恭恭敬敬的給太后叩了一首,字字鏗鏘有力:“臣妾只是在太后面前訴說一個事實,并未忤逆太后,如陳貴人所言,外面很多人都知道臣妾的父親許諾終生不納妾,若是臣妾在太后面前不說明白,就這樣讓繁英入了府,不但讓臣妾的父親失了初衷,還讓人在背后非議太后,臣妾這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太后被這麼一噎,臉色煞白,看著凌煜道:“哀家好心好意讓繁英去侍候衛國公,皇后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強詞奪理,身為皇后在這宣揚什麼一夫一妻。”
赫連瑾唇角含笑,云淡風輕道:“太后請息怒,今日是皇上和靖妃的好日子,臣妾和各位嬪妃剛才都為皇上和靖妃道喜了呢。
”
太后的臉色由白轉青,看著她那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腦子里瞬間浮起和她同宗的莊太妃囂張不屑的嘴臉,臉上的恨意更濃。
怒聲道:“難得皇后孝順又賢德,禮佛節快到了,哀家準備親手抄五遍法華經,皇后就代勞吧!”
太后看向陳媛,聲音淡然于耳:“皇后和陳貴人每人五遍,禮佛節之前交給哀家。”
第46章 又讓朕生氣
赫連瑾對法華經不了解,只見凌煜棱角分明的臉上似陰陰欲雨的混沌。
陳媛惶恐道:“太后,還有一個多月就到禮佛節了,皇后又掌管著后宮,恐怕她在這麼短時間內無法完成。”
太后冷哼一聲:“皇后這麼有本事怎會完不成,若是完不成只能說明不夠誠心,沒將哀家放在眼里。”轉而看著凌煜道:“皇后若是到時候真完不成,就讓她去在佛堂祝禱一年。”
去佛堂一年,和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至少這一年不能侍奉皇上,就算這一年沒有別的變故,一年后又會是什麼境地。
赫連瑾抬眸定定看著凌煜,凌煜亦是灼灼目光看著她,雙唇緊緊抿著,低冷喚了一聲:“皇后”
赫連瑾眼圈驀的一紅,收回和他對視的目光,凄然的垂下頭來,楚楚可憐的對著太后回了一聲:“是”
她這樣凌煜心里就翻騰起來了,剛才頂撞太后的時候還振振有詞,這麼快就答應了,太后要求的事她根本做不到,難道她真的想去佛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