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不是明擺著不在意他麼,這又紅著眼擺出一副委屈給誰看。
赫連瑾道:“太后,法華經臣妾可以抄完,求太后免了陳貴人,她剛小產完,身子虛弱。”
太后冷聲道:“陳貴人抄不完你可以幫她,哀家也不苛刻,只要你們抄完十遍就成了,不過不能假手他人。”
太后說完,也不留給分辯的余地,離開了長華宮。
太后走后,陳貴人跪在凌煜面前哀求:“皇上,皇后娘娘不通佛經,不知道法華經有八萬多字,五遍就四十多萬字,所以才輕易答應了太后,一個多月沒有人能做到抄這麼多字,何況皇后娘娘本就體弱,就怕熬不住。”
凌煜心一緊,心疼她的同時,又恨自己何時變的這麼沒志氣,她都不在意自己,何必去心疼她。
“你剛才沒聽到,是皇后親口答應的太后。”
赫連瑾驚愕萬狀的看著陳媛許久回不過神來,她從未想過一部經書能有這麼多字,可是即便她提前知道又能怎樣,太后明擺著沖著她來的,應不應下都沒的選。
總不能讓爹納了繁英吧!
馮才人見赫連瑾不說話,也跪在凌煜面前:“皇上,就算皇后娘娘和陳貴人不眠不休也抄不完,還請皇上為皇后娘娘在太后面前求個情。”
殿內坐滿了人卻沉寂的駭人,凌煜不再說話,垂頭把玩著手里的空酒杯。
赫連瑾的語氣蘊含著絲絲縷縷的悲苦與無奈:“臣妾不想讓皇上為難,臣妾抄就是了,抄不完甘愿去佛堂受罰。”
凌煜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說句軟話就那麼難嗎。
她的男人納了妃,她喜聞樂見,給她爹納個妾就跟天塌了似的。
越想越氣,即便說了軟話,也不能管她。
寧貴妃擔憂的說道:“皇上,陳貴人說的對,皇后娘娘本就體弱,若是趕著抄寫經書,熬壞了身體傷了鳳體哪得了。”
寧貴妃說完,嬪妃們也紛紛為皇后求情,凌煜的臉色依然被陰騭籠罩著。
終于心中默嘆一聲,看著赫連瑾沉聲道:“朕現在就帶你去太后那認錯。”
靖妃淡然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凌煜今晚一直有些奇怪,剛開始還主動和自己親近,后來不知怎麼又開始沉默不言,皇后拒絕為她父親納妾似乎讓他很不滿,轉而又要這個時候了帶著皇后去向太后認錯。
她能感覺的到,皇上剛才在生皇后的氣,眼下又心軟了,說是認錯,還不是讓太后免了皇后的罰。
赫連瑾心底卻冷笑,太后既然當眾鬧了這一出,想要不抄經書,就要答應給爹納妾。
且不要說太后是不是在往娘家安插人,父母感情甚篤,早年就相約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兒女都那麼大了,用的著太后那個老太婆多管閑事。
既然都杠到這個份上了,這個時候又怎能認慫,不就是一天萬把字的事。
赫連瑾恭聲道:“今日是皇上和靖妃的好日子,臣妾不能因為這件事耽誤了皇上,更不想惹太后不快,為了盡快抄完經書,臣妾先告退了。”
說完,又看著焦灼著的陳媛:“陳貴人我們一起走吧!”
凌煜眼瞅著赫連瑾在自己面前消失,將手中的酒杯猛然放到案上,酒杯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眾人見皇上動了氣,暗道皇后到底有些意氣用事,惹惱了太后又讓皇上不高興,不過看她懟太后那一頓確實暢快,不知道要怎樣善后。
靖妃看著凌煜的臉色輕聲喚道:“皇上”
凌煜微微側頭,低聲說道:“回碧霄宮吧!”
靖妃面色微紅,她本以為第一夜皇上會讓自己去他的昭辰宮,沒曾想會去自己的寢殿。
回到碧霄宮,靖妃問道:“皇上今日似乎不開心。”
凌煜想到今日畢竟是靖妃入宮的日子,不該如此,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你也看到了,后宮就沒有安生過,相干的不相干的總能扯到一塊。”
靖妃微微一笑:“依臣妾說,今日的事皇后并無過錯,她話說的明白,她的父親對母親情深義重,身為人子成全父母也是一片孝心,為此得罪太后也是難得。”
打量著凌煜琢磨不定的臉色又說:“只不過臣妾不明白,皇后為了自己的父母那般忤逆太后,卻沒有因為臣妾的入宮有半點介懷。”
凌煜的臉色一僵,隨即沉聲說道:“她身為皇后本該大度,若是和妃嬪爭風吃醋,還怎能統領后宮。”
靖妃瑩然一笑:“臣妾可做不到皇后那般。”
凌煜黯然的神色多了幾分凝重:“所以朕才覺得你入宮為妃著實不合適,朕做不到專心對一人,況且宮里的規矩多,女子的心思也多,不像軍營的人雖然粗獷卻大多坦率。”
靖妃依偎在他的懷里,溫柔如水的目光看著他:“只要和皇上在一起,臣妾什麼都不在乎。”
她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嘴唇往他的唇邊湊了過去,凌煜側了側頭,轉過身子命人拿了酒。
回過頭來見靖妃羞澀中帶著尷尬的面容心中又有些不忍,柔聲說道:“今日是你第一日入宮,我們再喝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