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而落淚呢,是因為看到凌煜生氣了麼?
難不成賢妃表面對凌煜冷淡,其實心里也是十分在意他的。
所謂的許愿樹是一棵千年老樹,是一棵軒轅柏,需要幾個人合圍那麼粗。
雯熙提前準備好了一些長長的紅布條,神神秘秘的說:“聽宮里的老人說,除夕之夜將這個綁在樹上,許一個愿望,明年就可以實現。”
赫連瑾鄭重其事的拿過一根紅條,夾在指尖雙手合十,閉上雙目,默默祝禱著。
她的愿望只有一個,一家人平平安安足矣。
許完愿,睜開雙目,看到雯熙許的十分虔誠,嘴角還噙著甜甜的笑意。
還未及笄的公主,整日無拘無束不知道愁為何滋味,居然這般誠心的許愿,看上去她有種情竇初開的感覺。
“許這個靈嗎?”一個戲謔的聲音從樹后傳來。
赫連瑾一看那人是越王,立時翻了個白眼,側過了身子。
雯熙詫異的問道:“王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越王走了過來,看了赫連瑾一眼,寵溺的摸著雯熙的小腦袋:“母后說你來這了,我就來找你了,在這已經看完煙花了。”
雯熙臉上露出驚喜:“身邊的太監不中用,既然王兄在這,就幫我把這個紅條掛到高處吧!據說掛的越高越靈驗。”
越王接過紅條,身子一躍上了樹。
站在銅閱臺可以清楚的看到許愿樹旁的一切,當凌煜看到越王出現的時候,他就走下了銅閱臺。
越王幫雯熙系好紅條,從樹上下來,朝赫連瑾走了過去,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輕聲問道:“我幫你掛上吧!”
幾次三番在背后使壞,這會兒裝什麼好人,還你我稱呼起來了,理你作甚。
沒好氣的說了兩個字:“不用”
越王正想說什麼,凌煜已經走到了跟前,什麼也沒說,直接拿過赫連瑾手里的紅條,輕輕一躍,上了樹的高處,系到了樹枝上。
從樹上下來,凌煜還是沒有說話,赫連瑾偷偷瞥了他一眼,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雯熙這才隱隱感到他們哪里不對,拉著越王說:“王兄,你帶我去別的地方玩。”
越王早就看出他們有些不對勁,凌煜板著個臉,赫連瑾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他這個時候還不想走,奈何雯熙拉著他,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
凌煜從銅閱臺上下去的時候,嬪妃們也識趣的沒有跟著,站在上方靜靜的看著樹前的一對男女。
赫連瑾湊到凌煜身前,可憐巴巴的問道:“皇上好像心情不好,是臣妾做了讓皇上不高興的事嗎?”
她這麼一問,凌煜只覺得自己的怒氣都是諷刺,眼角是傷痛的嫣紅:“赫連瑾,原來你是沒有心的。”
赫連瑾腹誹,自然是沒有你的心多,心尖上密密麻麻擠滿了心上人。
她一臉的不知所措:“剛才在銅閱臺,臣妾看到你和寧貴妃靖妃她們聊往事聊得開心,所以才……”
凌煜忽然抬眸,眼中閃著希冀的光:“你是見朕和別人說話沒耐心聽還是覺得不開心?”
赫連瑾有些哭笑不得,你說他對情愛沒有經驗吧,和那麼多女人有那麼多往事,你說他是情愛高手吧,卻因為芝麻綠豆點小事,在眾多嬪妃面前和皇后置起氣來。
許久沒氣他,舒服日子讓他過的太久了,不尊重他一下恐怕都對不住他生出來這些氣,“臣妾當時沒想那麼多。
”
凌煜冷冷笑出聲,“赫連瑾,你果然是沒心沒肺。”
赫連瑾心底冷嗤,無措又有些氣的問道:“臣妾并不是聰明人,皇上對臣妾有什麼不滿請明言,臣妾知道了改還不成嗎。”
“你哪里是不聰明,明明就是沒心肝,朕特意讓人比往年多弄了煙花,提前就告訴你在銅閱臺要一起看。”
赫連瑾方想起,他前幾天確實對她說過,置辦了很多煙花,除夕要一起看,可是那天說了很多事,她根本就沒把這句話特別放在心上。
剛才煙花在天上綻放的時候只顧著和馮才人開心了,早就不記得還有皇帝這號人了。
屬實心有些大了。
好像也不對,若不是他先和寧貴妃靖妃談起了舊情,她也不會扔下他和馮才人跑了。
赫連瑾一臉無辜:“臣妾不是也和皇上一起來銅閱臺,反正隔的也不遠,也算一塊看了,那……”
“住口”他低聲斥道:“朕不想聽你說話。”
他的臉色如打翻的墨硯一般黑,沒再瞧她一眼,轉身離開。
赫連瑾見他生氣走了,心里有些想笑,卻茫然的跟在他身后,口中不停的低喚著:“皇上,皇上……”
他只管大步往前走,頭也不回。
驀然間,太陽穴上方襲來猛烈的錐痛,她痛苦的喚了一聲:“煜哥哥”
凌煜生著氣在前面疾步走,她在后面一邊跟一邊叫著皇上,忽然聽她變了腔調和稱呼,立即感到有什麼不對,猛然回過頭來,見赫連瑾已經蹲在了地上。
驚駭的喊道:“瑾兒,你怎麼了?”
赫連瑾倒在凌煜懷里,指了指鬢角處,“煜哥哥,疼。”
就著燭火,凌煜這才發現赫連瑾鬢邊有鮮血流出,他臉色瞬間比紙還白,“太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