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煜去了鳳儀宮,赫連瑾看到他露出了些許意外。
凌煜拉著她的手往內殿邊走邊問:“怎麼,看到朕不高興?”
赫連瑾的唇角并未像往日一般帶著笑容,語氣卻是格外的溫和:“沈貴人失去了孩子,臣妾見皇上很是痛心,還以為皇上不會來臣妾這了。”
凌煜坐在窗前的梨木雕花椅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沉聲道:“朕一開始是覺得可惜,后來也慢慢釋然了。”
頓了頓又說:“況且東太后以后也不必針對瑾兒了。”
赫連瑾端著茶杯的手怔了怔,他這句話聽上去不對,怎麼像是沒了這個孩子,自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一樣,明顯來試探她呢。
赫連瑾本打算將茶盞遞到他手里,瞬間改變了主意,將茶重重的往凌煜身邊的小案上一擱。
凌煜看著那濺在外面的茶水,就知道她生氣了。
抬眸去看她,她卻微微笑著,露出輕蔑的表情,不疾不徐的說道:“若是臣妾說,不是什麼人都能讓臣妾舍出去一切,有些人臣妾還真看不上,皇上可會相信?”
那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高傲的不屑與傷痛的疏離,凌煜心跳莫名加快,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懷里。
“朕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想那麼多,瑾兒可是生氣了?”
他明明就是起疑了,還挺會裝,而且是越來越會裝。
好,看日后誰裝的過誰。
她小聲低噥著:“臣妾身為皇后,這點自傲還是有的,若是嬪妃生了孩子,臣妾就整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臣妾晚上也不用睡了,光發愁算了。”
說完,睨了凌煜一眼,給他使臉色他非但不氣,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笑。
赫連瑾的語氣忽然變的溫柔懇切,“皇上,若是臣妾告訴你,臣妾雖然比較記仇,受不得欺負,但是臣妾永遠不會害一個無辜的人,更不會對孩子下手,皇上信不信?”
凌煜看著她的目光柔潤溫和,他誠摯道:“無論是這次還是以后,只要瑾兒在朕面前說沒有做過的事,朕都會相信。”
赫連瑾將頭靠在他懷里,偷偷翻了個白眼,既然相信還問,不過有時候他肯裝也是難得。
她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來看著他問道:“聽人說,沈貴人出事前,從皇上那哭著出來,臣妾一直好奇,皇上怎麼她了?”
凌煜臉色一沉:“她在朕面前胡說八道,朕直接讓她滾了。”
赫連瑾更加覺得奇怪了,相信整個后宮只有自己才敢在凌煜面前說話沒避諱些,沈貴人想巴結凌煜還來不及呢,怎敢在凌煜面前胡說八道。
她側著頭問道:“她在皇上面前說什麼了?”
說完這句,赫連瑾忽然想起來,自己訓斥了沈貴人,難不成她去找凌煜告狀,惹了凌煜厭煩了。
“她上來就叫朕煜哥哥,朕還以為活見鬼了。”他的語氣微微有些氣還帶著些許可愛。
赫連瑾笑的前俯后仰,真是超出自己的想象了,沈貴人竟敢對著凌煜那張冷臉上來就叫一聲煜哥哥,這種事整個后宮就她能干出來。
凌煜白了她一眼,低斥道:“只有你一個人能叫的,被別人叫了去,你非但不生氣還笑?”
赫連瑾止住笑:“臣妾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好笑,沈貴人可真是勇氣可嘉,什麼話也敢說。”
凌煜有些疑惑的問:“她在你面前也敢胡說八道嗎?”
赫連瑾忽然臉色一沉,如化不開的濃墨:“皇上你知道臣妾為什麼那麼煩她嗎,她在臣妾面前說話也沒個忌諱,居然在臣妾面前說,皇上晚上留宿在她那,她第二天起不來床。”
凌煜整個臉都僵了一下,很是尷尬難堪的低嚷:“她胡說八道,朕……”
此刻,赫連瑾佯裝生氣將臉別了過去,凌煜無奈的用手指迫使她看著自己。
“朕和她還不是因為子嗣,其實宮里嬪妃關禁閉的關禁閉,不能生的不能生,朕想要皇嗣,也沒得挑,也都是應付過去,哪有和她說的那般。”
他的語氣有些怯怯的:“她最愛胡說八道,瑾兒可不要往心里去,朕沒有那麼對待過別人。”
無論過程怎麼樣,反正結果就那樣,解釋這個有意義嗎。
要說起來,沈貴人也有點冤,她雖然話說的直白點,好像也沒直白到這個地步,確實是自己夸大其詞了。
誰讓她這麼討厭,天天來這纏著說三道四,把自己的孩子作沒了,還惹別人一身腥,不打算再讓她出來蹦跶了。
“其實沈貴人長的也很美,皇上也難免……”
“朕對她怎麼樣,不是說了……”他的語調高了幾分,透著生氣和無奈,她和自己說這些,心里很不舒服。
他本來就有很多嬪妃,去其她嬪妃那也是極為正常的事,和她說起別的嬪妃,感覺做了虧心事一般。
她不說話了,方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柔聲說:“沈貴人出言無狀,朕以后再也不去她那了。”
他先說不選秀了,靖妃和怡貴妃沒指望了,這個不去了,那個不想去,往后宮里的女人只減不增,合著慢慢的以后伺候人的活全讓自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