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聽了這話,臉色僵硬如鐵,雯熙也被唬了一跳,雖然知道越王和凌煜從小不和,總是對著干,可凌煜眼下畢竟成了皇帝,越王將這種話說出來,確實不該。
看了看周圍,好在旁邊只有皇后身邊的朱翹和皇上的貼身內監李祿,沒有旁人。
凌煜一道寒光從越王臉上刮過:“你說話慎言,淳王是什麼樣的人,朕的任何一件東西他都不敢覬覦分毫,這一點朕最清楚。”
越王的目光從赫連瑾蒼白的臉上輕輕掃過,挑釁的看著凌煜:“皇兄果然大度。”
凌煜眸中的寒涼隱隱藏著殺機,他的聲音極輕,卻沉沉入耳:“你若是想回邊關或想去更好的地方,大可直接跟朕說,朕一定成全你。”
說完,從他身邊走過,抱著赫連瑾朝昭辰宮走去。
雯熙在一邊聽得脊背發涼,著急的看著越王:“皇兄好不容易才讓你從邊關回來,你說話毫不顧忌他的顏面,惹怒了他對你什麼好處?”
越王目光從凌煜他們的身上收回,說道:“看到你的皇嫂那副樣子,你心疼的可都快哭了,怎麼卻連一句公道話也不敢說。”
雯熙先是臉色一紅,又辯解道:“你說淳王覬覦皇嫂確實言重了,凡是好看的女人他都想要,他對皇嫂可沒有那個膽量,而皇嫂也不會看他一眼。
皇兄根本就不擔心這個,你那麼一說,好像有人動了皇兄的女人,皇兄都不在意似的,這話說的太損了。”
越王冷嗤:“他強占了別人,卻不放在心上,任由人欺負,損他幾句又如何?”
雯熙慌張的看了看周圍,旁邊無人,遠處卻人來人往,“我知道你不服皇兄,可是說皇兄強占皇嫂也太難聽了,再說皇兄是皇帝,和東邊母子又有糾葛,哪那麼容易就殺了淳王。
”
越王冷哼一聲:“表面上看著對人寵的不得了,孰輕孰重到事上不就看出來了麼,若是我心愛的女人這般,一定幫她殺人泄憤。”
雯熙撇撇嘴,嬌憨的說道:“你為了一個女人動不動就要殺兄弟,怪不得當不上皇帝。”
越王像是被說中了痛處一般,以前很多人都覺得自己得父皇母后寵愛,很有可能會繼承大統。
雖然他也沒那麼在意皇權,可是當皇位落在凌煜手中的時候,有一種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般。
他本來就不服氣,還被凌煜驅趕去了邊疆,一守就是四年,回來眼睜睜的看著他懷抱美人……
一想到他夜夜流連在鳳儀宮,比親眼看到他坐在皇位上還要難受萬分。
所以,他處處針對赫連瑾,故意讓他們之間生嫌隙,就是不想讓赫連瑾承寵,見不得他們好。
當看到赫連瑾那般傷心痛楚的樣子,他心疼的差點無法抑制。
他剛才說凌煜那些話的時候,赫連瑾已經醒了過來,她聽到這些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凌煜,怎麼想自己。
凌煜冷心冷情,她應該知道吧!
所以,她絕不會對他動情。
在路上赫連瑾幾次要求可以自己走,凌煜卻堅持將她抱進了昭辰宮。
到了寢殿,赫連瑾從他懷里出來,注目于他:“皇上是將淳王的禁閉解除了嗎?”
凌煜扶著她坐下,和聲說道:“朕在路上碰到你,也是正要去鳳儀宮找你,和你說這件事。你剛才聽到了,外面很多對你妹妹不好的流言,朕想平息掉,先將淳王放了,撇清和你妹妹的關系。
”
“我家與淳王并沒有不清不楚,淳王才在背后算計我妹妹,導致我妹妹墜崖身亡,皇上治了淳王的罪,自然能證明我妹妹的清白。”
凌煜喟嘆一聲,說道:“不是朕偏袒淳王,朕一直在查這件事,所有的證據證明和你想的不一樣。”
“那些東西都可以作假,最主要的是看皇上信誰。”
凌煜垂眸默然。
赫連瑾面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語氣淡漠如云煙藹藹:“皇上也相信臣妾為了鞏固皇后之位,教唆自己的親妹妹和淳王私下暗度陳倉嗎?”
凌煜雙手敷在她冰涼的手上,柔聲道:“瑾兒是什麼樣的性子,朕最是知道,況且你打心里瞧不上淳王,心中定然不想和他有什麼牽連,更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入他的王府。”
赫連瑾迷惑的看著他:“既然皇上這麼想,心里定然是相信臣妾的。”
凌煜立即接口,語氣滿是篤定:“朕自然信你,朕也看的出你很愛你的家人,想來你的家人也一定十分愛你。”
他信她,卻不信她的家人。
赫連瑾凄然的笑出聲來,片刻后,不再看他,平靜的看著前方,語氣淡漠的毫無溫度:“臣妾懂了。”
她這樣一說,他心里莫名的發慌,看著她問道:“你懂什麼了?”
“臣妾什麼都懂了。”她云淡風輕的說著,手從他掌中輕輕的抽出來,站起身來,對著他恭敬的屈膝行禮:“臣妾不敢打擾皇上處理國事,先回去了。”
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臂,說道:“朕不忙,朕知道你不舒服,朕想陪著你。”
她抬眸認真的看著他,緩緩說道:“皇上可知道,您的陪著對臣妾的不舒服并沒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