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的目光從凌煜臉上移開,落到赫連瑾的臉上,正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
是越王闖了進來。
西太后看到越王,眉心一跳,怒罵道:“你這個時候進你皇兄的寢殿做什麼?”
越王冷冷瞧了睡在榻上的凌煜一眼,漫不經心道:“皇兄中了毒,如今宮里亂作一團,皇兄已經昏睡了,皇嗣還小,兒臣身為皇兄的嫡親弟弟,自然應該這個時候出來幫皇兄。”
西太后警覺的看了凌煜一眼,他現在雖然不容易醒來,不代表聽不到他跟前的話,若是越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等凌煜好了定然饒不了越王。
西太后沉聲道:“我們是應該商量怎麼救皇帝,為了怕影響到皇帝休息,皇后和哀家一起去殿外商議。”
赫連瑾已然意識到,這個時候西太后定然會拿自己去和東太后換解藥。
她們去了外面的正殿商議,支使李祿在凌煜身旁貼身伺候,將宮人全都遣到了門外。
凌煜從床上起來,站到了正殿與寢殿相隔的簾子后面,聽著正殿的動靜。
西太后一臉肅然的看著赫連瑾:“東太后指望著皇帝才當上了太后,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加害皇帝,一定是因為淳王的死,她見皇帝維護你,才想和皇帝魚死網破。”
赫連瑾了然西太后的意思,面不改色道:“太后說的和臣妾想的一樣。”
西太后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問道:“那你說如何救皇帝,你的夫君?”
赫連瑾作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東太后想殺的是臣妾,臣妾甘愿一死,為皇上換解藥。
”
越王聽聞,露出驚駭的神色:“皇后怎可輕易涉險,如今皇兄已經昏迷不醒,皇后自然要主持大局,再說即便白白犧牲皇后,東太后也不會交出解藥救皇兄。”
西太后怒斥道:“哀家和皇后商議,你插什麼話,再說皇后都已經決定了。”
西太后語音剛剛落下,赫連瑾揚聲道:“皇上若是有什麼閃失,臣妾也不茍活,若是能以臣妾的命換皇上安好,臣妾死的其所。”
西太后微笑著點頭:“危難時刻見真情,皇后對皇帝一往情深,也不枉皇帝平日對你那般愛重。”
越王見赫連瑾如此,顧不得心中的酸楚,急切的對西太后說道:“母后,東太后既然已經給皇兄下了毒,她怎肯交出解藥來,她又不蠢,怎能猜不到皇兄解了毒,一定會立即滅了她一族。現在皇兄中毒的消息已泄露了出去,母后就該主持大局。”
西太后怒視著越王:“哀家要做的就是怎樣救你皇兄,這就是主持大局。”
“母后您這是關心則亂,您舍棄了皇后也救不回皇兄,不如盡快籌謀,不然一會兒被掌控兵權的人闖進皇宮,不要說父皇的江山落到旁人手里,就連皇兄的子嗣也難保。”
西太后怒斥道:“你少在這里危言聳聽,你皇兄還在呢,誰敢有那麼大的膽子,再說誰有那個本事能闖進皇宮來。”
越王的神色越來越焦慮:“若是以前沒人敢,也做不到,東太后做這件事之前早就和人串通好了,母后在宮里那麼多年,不是也有大臣依附母后,母后何不這個時候……”
越王話未說完,西太后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真是活膩了,你皇兄還在床上睡著,你就敢說他以后的事。
”
越王不再說話,現在不說,死后再說也不遲。
氣氛一時如膠凝了一般。
西太后堅定的目光重新落在赫連瑾身上。
赫連瑾從容的說道:“臣妾現在就去見東太后,她只要將解藥交出來,她什麼要求,臣妾都答應。”
西太后剛點點頭,越王就說:“你不準去。”
話音剛落下,赫連瑾揚手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越王另一邊臉上:“本宮是你皇嫂,你敢這樣和本宮說話。”
越王高聲道:“現在外面已經有了我的人,我說不讓你去,你就哪也去不了。”
西太后瞪大眼睛看著他,須臾間好像就明白了什麼。
怒罵道:“哀家和先皇就是從小太嬌慣你了,讓你不但玩世不恭,還不知好歹。”
正在這時,李祿從凌煜的寢殿出來,走到西太后面前俯低身子道:“皇上醒了,想見太后。”
西太后并未露出驚訝之色,反倒是越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內殿。
剛才明明看到皇上已經昏迷了,怎麼這麼快又醒了?
赫連瑾暗自笑著,別管凌煜玩的什麼,只要他不死,自己還好過些。
倘若自己真要落在越王手里,那可真就把自己逼瘋了。
但凡有一點尊嚴,也不會和小叔玩在一塊。
西太后走到凌煜跟前,看著他似明似暗的臉色問道:“你到底是真中了毒,還是設的什麼局?”
凌煜端坐在床上,聲音淡漠如冰:“朕中了毒太后都要懷疑嗎?”
“哀家一開始也以為你中了東太后的毒,直到知道越王能這個時候將他的人帶進宮,哀家就懷疑了。”
“難道太后不知道,過分寵愛自己的兒子反而是害了他,你知道他不服朕,還想方設法的讓他回京,太后說你這麼做是不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