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既然這麼說了,陳太醫就連忙應下。
頓了頓又低聲說:“臣為二皇子以及怡嬪把脈并搜查咸福宮的事,皇上剛才問過了,臣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如實向皇上回了。”
“皇上可說過什麼了?”
“皇上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臣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
陳太醫退下后,赫連瑾又叫來了云初,當時搜查咸福宮的時候,特意讓云初留了一些怡嬪給二皇子用過的野迦。
她交代云初將野迦偷偷放到內務府的庫房里,內務府的庫房也是分人管理,皇貴妃在宮中多年,內務府少不了她的人,特意將那些東西放到了她的親信掌管的暗處。
剛交代完,怡嬪宮里的人就來了,說皇上將怡嬪叫到了御書房。
赫連瑾唇角勾笑,怡嬪這是怕凌煜不會輕饒她,才讓自己去幫忙。
必須得去,不然怡嬪一個人怎麼應付過來,皇貴妃才是自己的特等心頭大患。
來到御書房門口,就聽到凌煜怒聲訓斥怡嬪的聲音。
“你真是蛇蝎心腸,為了將二皇子奪過去,居然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藥,簡直不配人母。”
赫連瑾進來,就看到凌煜額上顯而易見的青筋,他之所以如此動怒,除了心疼二皇子,也是觸碰了他的逆鱗。
怡嬪淚流滿面,跪在凌煜腳邊,扯住他的衣擺,痛哭著:“皇上明鑒,二皇子可是臣妾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即便臣妾去死也舍不得傷二皇子一分一毫,只是臣妾太蠢了,誤信了皇貴妃的話。”
“你做錯了事,還攀扯別人,二皇子無論是跟你還是跟淑妃,都和皇貴妃沒關系,她沒有必要來害你,害朕的孩子。
”
他說完,猛一抬頭,看到赫連瑾正站在門口,他連忙變了臉色,走到她面前,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赫連瑾屈膝行禮,說道:“臣妾聽說皇上生氣了,才過來看看。”
凌煜怒視著怡嬪:“朕不想讓怡嬪的事煩你,才將她叫到了御書房。怡嬪關了一年的禁閉,朕以為她真的改了,沒想到卻更加變本加厲,為了達到目的,自己的孩子也算計。”
怡嬪哭的是痛心疾首,捶打著胸口,信誓旦旦的說:“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害自己親生孩兒的事。”
赫連瑾看著怡嬪這副模樣,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凌煜面前的演技也不過爾爾,論起演戲,還真是一山比一山高。
赫連瑾低聲說道:“皇上,當初二皇子哭鬧不止,臣妾也對怡嬪起了疑心,特意傳了太醫并讓人搜查了咸福宮,在小廚房確實發現了西域來的禁物,臣妾當時也讓太醫為怡嬪把了脈,怡嬪和二皇子一樣,也誤食了。”
赫連瑾說完,怡嬪連忙說道:“皇上可以不相信臣妾,可一定要相信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沒有構陷皇貴妃,皇后娘娘對待每一個嬪妃都一視同仁,又怎會幫著臣妾構陷皇貴妃,要說起來臣妾曾經糊涂過,沖撞過皇后娘娘,皇貴妃對皇后娘娘可一直是恭恭敬敬的。”
赫連瑾心里低罵一句,輕輕嗯了一聲:“確實,本宮沒有理由幫著你陷害皇貴妃。”
她抬眸看向凌煜:“皇上,在這件事上,您相信臣妾還是相信皇貴妃?”
凌煜凝視著她的眉眼,輕聲說道:“朕當然相信瑾瑾。
”
他沉默思索片刻,看著怡嬪說道:“朕體恤你做母親的心,準許你隨時看望二皇子,即便你受了別人的蠱惑,可見你對孩子不上心,隨意給孩子吃食里放無來由的東西,為了二皇子好,你以后還是不要去看他了。”
怡嬪正要說什麼,被凌煜的聲音掩蓋住了:“皇貴妃降為妃位,不準她再協理后宮,沒有朕的準許不許出鐘粹宮。”
說完這些,他溫和的看向赫連瑾,問道:“瑾瑾,你說朕這樣處置可妥當?”
赫連瑾迎上他的目光,莞爾一笑,卻沒有說什麼。
怡嬪看著凌煜此刻的目光全然在皇后身上,而皇后一副淡然的表情,怡嬪終究也沒再說出什麼。
她也知道,若不是皇后為了對付皇貴妃幫她說話,皇上就不是罰她不讓見孩子這麼輕了,自己也只能見好就收,只要自己好好的,無論將來圖謀什麼還是有機會的。
赫連瑾心知肚明,不能說凌煜相信誰不相信誰,他相信的永遠是自己的判斷,他認為誰會做哪些事不會做哪些事。
這件事的真相本來就是怡嬪陷害皇貴妃,他也不是相信自己不相信皇貴妃,而是他偏袒自己,甚至是討好自己。
倘若他心里真的認定皇貴妃設計怡嬪算計二皇子,也認定皇貴妃真的給皇帝下藥,對皇貴妃就不是這般處置了。
怡嬪告退后,赫連瑾正要退下,凌煜叫住了她。
如果換做以前,他會直接伸手拉住她,如今做什麼都生怕冒犯了她似的。
她對他淡淡的,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對他有多少不滿的情緒,卻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心對他排斥,甚至出現了隔閡。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會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