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唐竹筠和清風來往甚密。
這件事阮安若知道得不少,包括后來唐竹筠給清風供補腎丸的事情,她都查到了。
畢竟是鄰居,近水樓臺先得月。
所以這天,唐竹筠把藥交給秀兒,小聲囑咐她道:“只要銀票,不要像上次那樣,鼓鼓囊囊一大包銀子拿回來,太顯眼了。沒有碎銀子,零頭就先攢著,記住了嗎?”
“知道知道。”秀兒拍拍盛藥的包袱,“姑娘太厲害了,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唐竹筠瞪了她一眼:“你小點聲,王爺還在呢。”
晉王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去上朝也不出去了,天天在家里呆著,不知道想干什麼。
唐竹筠只會腹誹,不會去問,得罪了晉王,沒她好果子吃。
她原本想等著晉王出門之后再安排送藥,可是晉王一直不出門,那邊斷了藥肯定著急,所以她還是偷偷摸摸安排秀兒去了。
這件事情晉王其實知道,就是不太痛快。
唐竹筠以賺錢為先,求不礙眼,十分低調。
秀兒背著包袱出去了。
唐竹筠還沒進屋,就聽見秀兒在外面大喊大叫:“干什麼!你們干什麼!”
宋景陽一個箭步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差點撞到唐竹筠,然后飛快地出去,怒斥道:“做什麼!活膩了嗎?”
唐竹筠:好威武。
她也快步出去,然后就看到幾個官兵模樣的人抓住了秀兒,其中一個人正在和宋景陽打官腔。
“宋爺,不是不給您面子,而是我們收到舉報,說有人賣不干凈的臟藥,這不就抓了個正著?”
秀兒:“放屁,誰說這藥不干凈了?”
每次她都盯著姑娘洗好多遍手,所有的藥材她自己都幫忙處理好幾遍,誰說臟她和誰急!
誰敢懷疑一個潔癖的干凈程度?
唐竹筠冷笑著上前道:“不干凈的臟藥?藥都是治病救人的,不干凈的是人心。”
她賣個補腎丸怎麼了?
幫助腎虛的人,她一點兒都不心虛!
“這些藥是流到青樓的,是不是?”官兵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唐竹筠知道,今日這事難收場了。
雖然不能定她的罪,但是和青樓做生意,而且賣的是這種藥,傳出去名聲定然受損。
她倒是無所謂,然而爹和晉王……沒想到這麼小心謹慎,還是被人盯上了。
不過唐竹筠很快就冷靜下來,這又不是作奸犯科,沒必要擔心。
“誰跟你說是流向青樓的?”晉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后是,聲音淬了冰一般。
唐竹筠回頭,便見他站在門匾之下,高大的身形被鍍上了一層光,神情高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眾人,宛若天神降臨。
我的親王爺啊,您來了!
官兵們給晉王行禮。
他們一松手,秀兒就蹬蹬蹬地跑回來,躲到晉王身后。
唐竹筠:“……”
這就完了?并沒有。
秀兒道:“王爺,他們想搶您的藥!”
她剛才靈機一動,決定這藥必須栽到晉王身上。
唐竹筠扶額,不敢看晉王的臉色——晉王實慘。
秀兒卻繼續道:“王爺,姑娘配的藥,我怕把您吃壞了,所以打算拿出去讓人給看看,結果他們就來搶。”
唐竹筠:秀兒,你名副其實,實至名歸!
就是晉王有點慘……
官兵道:“王爺,屬下等是聽說這藥乃是不干凈的藥。請您允許屬下把這些藥帶回去查驗,否則無法交差。”
晉王淡淡道:“可以。這是本王服用的藥,如果你們查出有問題,也是幫了本王的忙。
秀兒,給他們。”
秀兒看向唐竹筠:她舍不得,這都是銀子。
唐竹筠點點頭。
最難的問題,晉王已經幫忙了,他說這藥是自用的,那問題迎刃而解。
就是晉王恐怕要被恥笑了……
——得虛成什麼樣子,需要這樣的大補啊!
七皇子本來就想搞事情,結果事情沒搞成,自然要惡心惡心晉王。
第二日,藥被送回來,同時一個消息震驚朝野——晉王不行,全靠補藥。
怪不得他要唐竹筠那名聲盡毀的女子,原來唐竹筠還有這等“神藥”。
也有人真心想求藥——王爺都用的藥,肯定錯不了。
男人用藥不可恥,不行才可恥,買藥去,求路子!
唐竹筠抱著晉王的大腿:“王爺我錯了,我再也不給清風供藥了。”
斷了財路,心好痛。
晉王卻道:“為什麼不?以后交給宋景陽,讓他去送,本王倒要看看,誰敢再查!”
清風現在已經是他的人,有了這麼好的宣傳效果,以后樓里生意只會更好,人流更多,能打探的消息也更多。
唐竹筠都呆了。
晉王道:“破罐子破摔,你不是一向很擅長?怎麼,本王就不能用這招了?”
能,您能!您最破,您使勁摔!
全天下都知道您腎虛了……摔吧摔吧。
“再給本王準備一些藥,本王要留著送人。”晉王道。
“哦,好,其實這藥真的不是臟藥,也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就是服用量的大小。”唐竹筠道,“您打算送給誰之前,和我說一聲,我根據年齡和身體狀況告訴您該怎麼服用。”
晉王保了她,她投桃報李。
“淮上怎麼服用?”晉王面無表情地問。
唐竹筠呆若木雞。
淮上年紀輕輕就不行了?
那凜凜,他倘若知道,豈不是志在必得?
晉王:這就受不了打擊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