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陽一看秀兒生氣就有點慌,找個什麼借口呢?
他看到桌上的茶壺和茶杯,靈機一動道:“我來給你們倒茶,你們慢慢說。”
秀兒:“我自己沒長手啊!”
秦桑笑著站起身來道:“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以后等府里沒有那麼忙了,秀兒你來找我說話。”
秀兒看著外面暮色四合,道:“行,我們把你送回去,正好也認認路。”
在她的堅持下,兩人把秦桑送回了住處。
秦桑的鋪子開在臨街的前院,自己則住在后院,是熱鬧繁華的地方,應該也安全。
秦桑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開。
宋景陽一手提著燈籠,另一只手則扯住秀兒的衣袖。
“拉拉扯扯做什麼?”秀兒嫌棄的聲音傳來。
“不是想占你便宜,怕你看不清路摔倒。”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我也擔心。”
秦桑長嘆一口氣,眼中露出欽羨之色。
秀兒回去之后就和唐竹筠說了這件事情。
“我其實應該替她高興的,”秀兒道,“她最終從牛角尖里出來了。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心里不好受。”
那樣的黯然退場,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單戀,確實讓人心酸。
唐竹筠道:“長痛不如短痛。”
其實她能接受秦桑的身份,但是世情接受不了,唐明藩也不會接受。
——過去的二十年間,想嫁給唐明藩的女子少嗎?
他的情愛之心,早已在所愛之人離開的時候,一并被下葬了……
“嗯。”秀兒道,“雖然我覺得惋惜,但是在她面前一點兒也沒顯露出來。”
“做得好。”唐竹筠又把家里的事情都囑咐她一遍。
“娘娘,您不帶我去能行嗎?”秀兒表示擔憂,“要被欺負的時候,誰能幫您罵人啊!您還得端著架子,不能下場啊!”
唐竹筠:“……我去薛家還好。”
“也是,沒有三妻四妾,就是省心。”
秀兒想了想后又道,“不過您還是把南星帶著吧。”
薛家那些人,太生猛了,得帶個能打的去。
唐竹筠道:“不用了。”
她不打算帶兩個孩子過去,免得薛家區別對待,讓南星留下幫忙照看孩子。
薛家有些事情,在氣頭之上,做得難免過火了些。
但是聽秀兒嘀咕,她還是道:“我去不是吵架的,不必爭這些意氣。”
薛家出現后便以不可抗拒的熱烈態度接近,其實并不是毫無瑕疵的。
說句心里話,唐竹筠不是不知好歹,但是這種熾烈的感情,讓人害怕。
然而她一直沒有表露出來,想的是唐明藩。
唐明藩覺得自己有罪,那她便做些事情改善兩家關系,讓他寬心。
秀兒道:“也是,您說的對,咱們是為了老爺。”
其實她也是忍著的。
薛家言辭鑿鑿,難道自己就沒毛病?
沒毛病你干出那種把女兒給別人的腦殘事情?
干完了還不認,還得找人背鍋。
唐竹筠道:“你和綠竹好好照顧嫂子,別讓她月子里再操心這麼多事情。”
人家嫁到唐家,也不是為了來渡劫的。
秀兒道:“您放心,我在呢!您早點回來,要不我覺得王爺能急得撓墻。”
“他又不是狗,撓什麼墻。”唐竹筠笑道。
狗撓墻,晉王跳墻。
唐竹筠哄著兩個孩子睡覺,兩人都想要唐竹筠早點回來。
尤其嫣然可憐巴巴的。
“母妃,哥哥還能去孔大儒那里讀書,我白日在家做什麼?你快點回來。”
唐竹筠道:“你父王說了,這幾日都在家陪著你,晚上你哥哥回來也去隔壁。”
主要要創造一個安靜的環境,讓孟語瀾好好坐月子。
嫣然:“那母妃你什麼時候回來?說準的那種。”
唐竹筠:“……三天吧。”
最多三天。
嫣然嘆了口氣:“好久啊!我要是想你,能不能去薛家看你?”
還沒等唐竹筠反對,她就道:“算了,我不去了。我被父王拖累了,他們也不喜歡我。”
唐竹筠噗哧一聲就笑了,摸摸她的頭道:“人小鬼大。”
剛上了墻頭的晉王,打了兩個噴嚏。
宋景陽壓低聲音:“王爺,墻頭風大,您悠著點。”
還得提防秀兒忽然出來,太難了。
晉王:“……閉嘴。”
唐竹筠把兩個孩子哄睡,起來整理藥箱,打算明日去了之后先替薛老夫人治眼睛。
“阿筠。”
唐竹筠:“……”
她站在桌前翻白眼:“王爺,您醒酒了?”
晉王掀開簾子進來,挨著她在桌前坐下,沒話強行找話。
“你這是什麼藥?”他隨手指著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問。
唐竹筠:“沒什麼。”
“又是補腎的?”晉王打趣道。
“不是……王爺不會需要的。”唐竹筠伸手要把藥箱合上。
晉王伸手攔住她,拿起小藥瓶:“或許能更好。”
哎呦喂,自己就承認了一下下確實心有所動,他就蹬鼻子上臉,想要調戲自己了?
“王爺原來有這種特殊的癖好。”唐竹筠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您就試試吧,但是不保證效果。”
“你的藥,還能不保證效果?”
唐竹筠認真地點點頭:“畢竟我從來沒有給男人吃過催奶藥,正好等著王爺反饋。”
晉王:“……”
他像觸電一樣把那個小瓷瓶扔回去,用帕子擦擦手,咬牙切齒地道:“唐竹筠,你故意的!”
“我怎麼故意了?那麼多藥,王爺一下子就找到那一瓶了!”
還說不是早有預謀?
晉王磨牙:“因為就那瓶沒寫字!”
“我怕別人看到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