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秀兒就嘰嘰喳喳地道:“南星南星,你太牛了吧!我和你說,除了娘娘,我沒服過誰,現在我就服你!”
南星把瓜子推到她面前:“什麼?”
“你的手段啊!”秀兒往外看看,見外面沒人,頓時放松,“你知道死人的事情吧。”
她坐下抓了把瓜子嗑起來。
南星:“死人?誰死了?”
難道是金鱗衛?
那日為了避免麻煩,她都沒對金鱗衛痛下殺手。
結果,被裴深殺了?
“你猜!”秀兒得意地笑,“你絕對猜不到。”
“猜不對為什麼還猜?”
秀兒:“……算了,我告訴你。喬庚死了!”
南星愣住:“王爺出手了?”
“才不是?王爺天牢里待著呢!是裴深。”
南星還反應不過來,就聽秀兒繼續道:“你猜,還有誰死了?算了,你也猜不出來,我告訴你,是王春秋!”
南星這下恍然大悟。
這是剪斷了嘉貴妃的羽翼?
她不是靠男人嗎?
那就滅了她的男人!
“也被殺了?”
“你錯了,都不是被殺。喬庚的屬下射箭失了準頭,誤傷了他,沒救回來。”秀兒道,“王春秋,突發疾病死了。”
武將死在箭下,大夫死于疾病?
這招數,有些狠。
“宋景陽去查了,肯定是裴深的手筆。”秀兒推推南星,“喂,發什麼呆呢?高興歸高興,你可得小心點……”
裴深太狠了。
這要是讓他知道,南星是裝的,那還不磨刀霍霍對南星?
秀兒為南星捏了一把汗。
小產這件事情,可千萬得兜住了!
“嗯?”南星有些反應不過來。
竟然是裴深。
裴深這是公然和嘉貴妃撕破臉了?
他沒有調查,就直接這麼做了,再無退路。
他對自己,竟然如此信任了嗎?
秀兒嘿嘿笑了兩聲,“別怕,不會露餡的!看,我今日來,就是給你帶寶貝的!”
說話間,她就要從袖子里往外掏東西。
“裴深回來了!”南星道。
“啊?”
秀兒知道南星耳力好,把東西塞回袖子里,整理了下衣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嗑瓜子:“這是什麼茶?還挺香的,回頭給我帶點走,你能做主嗎?”
話音剛落,裴深的聲音就響起:“墨町,給宋夫人準備二斤六安瓜片帶走。”
裴深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個男人,就是再痛,也不會在人前露出半分。
秀兒站起身來,“見過侯爺。”
“坐吧,是我打擾你們說話了吧。”
秀兒:知道還進來,哼!
分明是想偷聽。
她微微低頭,遮掩好眼中的情緒。
裴深走進來,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從秀兒身邊走過,與她擦身而過間,手肘碰到她的袖子。
一個小小的瓷瓶從秀兒袖中落到地上,登時摔了個粉碎。
如果只是瓷瓶摔碎了也就算了,問題是,瓷瓶里裝著的東西,也灑了一地。
“這是……”裴深指著地上的血跡,故作驚訝。
這是鴿子血,是秀兒給南星準備的。
小產之后,總得裝一裝繼續出血吧,這鴿子血,加了藥不凝,便是派這個用處。
這場景,著實有些詭異。
好在秀兒反應特別快,脫口而出道:“狗血!”
這是一地狗血!
裴深蹙眉:“那宋夫人,隨身帶狗血是什麼意思?”
秀兒面不改色地道:“改命!”
“改誰的命?”
“南星的。”
“為什麼改她的命?”
“算命先生說,南星克夫,所以特意贈了一瓶狗血,讓她掛在床頭破一破。”
結果,現在被你自己弄灑了。
所以,受死吧,混蛋玩意!
秀兒多機靈,短暫慌亂之后,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
她非常懷疑,裴深是故意讓自己撒狗血的。
呸呸呸,這是鴿子血。
謊話說得,自己都相信了。
如果真是裴深起疑了……那南星會不會倒霉?
這血,實在是太令人浮想聯翩了,很容易就聯想到南星的“小產”。
裴深又那麼精,秀兒不太敢想下去。
現在她就希望,裴深起疑的時候,南星不要輕易被詐出來。
冷靜啊,姐妹!
裴深道:“那為了我的性命,就得麻煩宋夫人,再幫忙尋一瓶……狗血了,有勞。”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隱約帶著幾分輕松的玩笑之意。
這就過關了?
秀兒怎麼覺得那般不真實呢?
要麼是裴深傻了,要麼是自己傻了。
秀兒擺擺手:“那倒是好說。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南星,好好休息。你體質好,說不定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她得預留個伏筆,萬一南星表現得不像小產的婦人,也能讓后者有個借口。
裴深讓府里的老嬤嬤出去送秀兒。
南星不能見風,他也解釋過了。
墨町進屋,把地上的“狗血”擦干凈,很快退了出去。
南星看著裴深的眼睛問:“喬庚……”
“我干的。”裴深爽快承認。
“王春秋……”
“還是我!”裴深冷笑,“她既然害了我孩兒,我就剪斷她的羽翼!”
這場戲,裴深投入得,比南星想象之中更多。
南星得償所愿,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尤其秀兒弄掉鴿子血這件事情,裴深怎麼會絲毫不起疑呢?
第397章 我在你心里算什麼
南星長久沉默。
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沖動,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立刻和盤托出。
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裴深定然會很生氣,到時候他會怎麼對自己?
南星不敢想象。
眼前他小心翼翼道歉,精心照顧自己,所有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