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原因不管是什麼,總之沒有成功。
唐竹筠道:“原本我以為我能幫上你的忙,但是現在卻覺得,未必……”
一個連精神依賴藥物都沒有辦法讓他妥協的男人,她也沒更好的辦法。
晉王反過來安慰她:“不用擔心,等他安靜下來,我再和他談談。”
唐竹筠卻知道,從前他肯定也談過,只是沒有用。
那以后,也沒有那麼樂觀。
不同的是,從前是為了調查蕭家的事情,現在是為了調查晉王的身世。
相比而言,現在的需要更為迫切。
“榮嬤嬤說,蕭雱雖然紈绔,但是心地良善。這一點,我也贊成。”晉王道。
在蕭家的時候,他和蕭雱的關系也并不差。
“他的父親蕭四爺,深受老祖宗喜歡,所以我猜,我身世之謎,蕭四爺一定知道。”
蕭雱是蕭四爺的獨子,所以蕭雱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
晉王現在,已經無法用舅舅去稱呼蕭四爺。
他多麼希望,自己和蕭家,從來沒有過關系。
然而,就算他是白露的兒子,身上也還是流著蕭家的骨血。
那些算計自私,虧待他生母的的人,也曾對他照顧有加……
人性從來不是非黑即白,這種殘酷,現在正深深折磨著晉王。
對于蕭家,他感情復雜到難以形容。
但是對蕭嫵,只剩恨意
唐竹筠能明白晉王的焦躁,心中暗暗想著,一定得幫他想想辦法。
人人都有權知道自己的來處,他缺失的,她幫他一起尋找。
晉王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就離府進宮去了。
唐竹筠坐在書桌前,握著筆發呆。
“娘娘,”秀兒過來從她手中搶過筆去,“您想事情就好好想,別捏著筆發呆。
好好的圖紙,都被您糟蹋了。”
唐竹筠正在畫“設計圖”。
她想離京之后有個自己的醫館,哪怕很小也可以。
她嘗試著融入這個時代,去幫晉王爭,但是到頭來卻發現——
別人比她多受了十幾年的宅斗宮斗教育,她先天不足,拍馬不及。
仔細想想,她為晉王結下的善緣,大都和她醫術有關。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發揮自己所長呢?
從前擔心別人碰瓷,可是現在想想,她連皇宮都鬧了,嘉貴妃都打了,不也全身而退了嗎?
所以,唐竹筠決定正式回歸老本行,做好大夫,把家庭主婦當成副業。
其實讓她受到觸動的,是前些天收到的兩大袋子菜干。
這是之前她救治過的那些災民,回鄉之后重整家業,年底托人給她帶來的。
禮物很粗糙,情意沉甸甸。
在現代做大夫的時候,她從來不收禮,但是有些農民,感激她,年底會給她送各種土特產……
當年她選擇從醫,外婆很高興。
外婆說,她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想到她的外孫女,能夠治病救人,為許多人感謝,就覺得十分了不起。
對唐竹筠而言,做醫生的渴望,救死扶傷的信念,從未遠離。
現在,她把離開京城,當做事業的起點。
這才是她不可分離的事業。
所以現在,她在畫想象之中“工作室”的設計圖,考慮周到細致。
不過這會兒功夫,顯然她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您是不是擔心周燕回,在宮里對王爺做什麼?”
唐竹筠愣了下,并不是,她都沒想到周燕回。
哦,對了,宮里還有個女扮男裝,對晉王舊情未了的周燕回呢!
她還沒說什麼,秀兒就道:“不怕,娘娘,您不用擔心。”
唐竹筠笑著點點頭:“我對王爺放心。”
“放心什麼啊!”秀兒翻了個白眼,“永遠都別對男人放心。您放心,他就敢扎心。”
唐竹筠:“……”
“奴婢說的是,今日老爺也在宮中鎮場子呢!”
唐竹筠被她逗笑,“對,你說得都對!”
說完這段,秀兒臉上突然露出些扭捏來,把湖筆在筆洗之中涮著,低頭道:“娘娘,您沒什麼事情的話,幫奴婢瞧一瞧?”
“瞧什麼?”
“瞧瞧奴婢是不是有了。”
唐竹筠笑道:“哪有那麼快?我算算你們成親的日子……要說現在能看出來的話,那就得成親頭幾日就有了呢!”
“那不好說真有了呢!”
唐竹筠故意逗他:“宋景陽那麼厲害?”
“要懷上,厲害的也是奴婢啊!”秀兒道,“就像您,憑本事懷上的凜凜,王妃的位置,注定就是您的!”
唐竹筠大笑不止。
雖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但是一擊即中這件事情,難道還能效仿嗎?
“把手過來!”唐竹筠挪了兩本書過來,示意秀兒把手腕搭過來。
秀兒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有些笨重的金鐲子。
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款式,金子也有些發黑(防杠:古金有的不純),顯得陳舊又古怪。
“井嬤嬤送你的?”唐竹筠問。
“嗯。”秀兒道,“我不戴著,像我嫌棄似的。雖然吧,我真的有點嫌棄,但是也不能讓她老人家知道。”
唐竹筠:“宋景陽走的什麼好運娶了你!”
“沒王爺運氣好。”
唐竹筠:“……”
正和唐明藩說話的晉王打了個噴嚏。
唐明藩:“王爺帶病上陣,真是令人敬佩,果然是龍子鳳孫!”
他說的是晉王,剛才把夏國第一勇士打敗,為國爭光的事情。
在座的可能都是聾子瞎子,要不良心就壞了。
晉王立了這樣的大功,都沒人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