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回收回目光,假裝看向窗外,神色平靜。
然而她握劍的手,卻在隱隱發抖。
她大概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唐竹筠高興:“這真是太巧了!現在看那些人還說什麼?是宗衡,我告訴你,是宗衡搗鬼的,收拾他!”
王爺加油,干死宗衡這混蛋!
晉王又道:“她怎麼在這里?”
“她”很自覺地看向晉王,卻發現后者的眼神,根本沒有從唐竹筠身上挪開,于是黯然神傷,轉過頭去。
“也是偶遇,就坐下說說話。”唐竹筠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
晉王的到來,成功破局。
他在,看有沒有人再說,她和周燕回私會了。
秀兒道:“不行,他們不知道!”
她走到窗前大聲地道:“還吵吵嚷嚷什麼,沒看到王爺在這里嗎?一個個看王妃,眼珠子不想要了?”
對面眾人,立刻作鳥獸散。
秀兒拍拍手,得意一笑,深藏功與名。
唐竹筠目光落到晉王的腰間,目光忽然停頓下來。
——晉王的袍子,有些褶皺不說,還臟了幾塊地方。
而且,還隱約有些水跡?
唐竹筠沒有問,不動聲色地道:“王爺,咱們回家吧。”
晉王點頭。
唐竹筠又對周燕回笑笑,站起身來替晉王遮掩一二,道:“太子殿下以后若是有功夫,可以來王府坐坐。”
周燕回點點頭,目光落在兩人十指交握的手上。
原來,他們的恩愛都是那麼自然流淌的。
周燕回,記住了!
當你再生出不切實際的幻想時,想想這一幕。
回到王府,唐竹筠便問:“你這衣裳怎麼弄的?”
晉王道:“我今日約了人在樓上吃飯,結果突然跑來一條狗,非要扒著我。”
狗?
晉王不是人見人厭,狗見狗煩嗎?
怎麼今日人緣爆棚,能讓周燕回上門示警,和狗的緣分也變得奇妙起來?
別說狗,就是嬌嬌這老虎看見晉王都退避三舍呢!
晉王道:“是條很丑很丑的狗,我之前都沒有見過,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南邊的狗。”
按照他的描述,唐竹筠很快明白,那是一條沙皮。
“是閔王府的狗。”晉王又道,“我見到了渠念新婚沖喜的那個夫人。”
唐竹筠驚訝:“她也在酒樓里?”
這麼說她好像就明白這條狗的身份了——應該是大鬧洞房,咬死拜堂雞的那條狗吧。
媽呀,那該不是一條瘋狗吧。
(渠念:汪汪!)
第442章 刷存在感的狗(一)
“嗯。”晉王道。
唐竹筠:你倒是多說點啊!
比如那夫人長相如何,性情如何什麼的。
但是晉王顯然沒有這等覺悟,他還在想那條狗。
那沙皮看見他,就咬住他的褲腳不放。
但是沒有咬到他,顯然是不想攻擊的。
那它想干什麼?
唐竹筠見晉王沒反應,不由道:“世子夫人如何?”
“她如何,與我何干?”
晉王哪里能對別人的妻子評頭論足?
唐竹筠:嗐,吃不到一鍋里了,有沒有點八卦精神了?
最懂她的,還是秀兒。
秀兒道:“奴婢怎麼聽說,世子夫人臉上有半邊臉的紅胎記,長得雖然不丑,但是加上胎記,就沒法看了?”
唐竹筠:“啊!有嗎?”
晉王道:“有。”
他其實不明白,那女人為什麼丑還招搖過市?
難道不應該戴面紗嗎?
不,她其實就不應該出現在酒樓那種地方。
渠念在千里之外,生死未卜,這女人裝也應該在王府里好好待著。
唐竹筠:“那其實也挺可憐的。”
秀兒嘀咕道:“其實奴婢懷疑,任家偷梁換柱了。”
“什麼意思?世子夫人姓任?”
這個姓氏,喚起了唐竹筠久違的回憶。
任盈盈……
“我叫任盈盈,但是我爸爸不是任我行……”耳畔傳來一個女子脆生生的聲音。
剩女二人組,她自封齊天大剩,任盈盈自封剩斗士。
剩斗士,我這個齊天大剩掛了,你真是剩斗士了。
唐竹筠有一瞬間的晃神。
“可不是嘛!世子夫人是任家嫡女,說是因為命格原因養在鄉下。但是奴婢聽說,她是庶女,又因為臉上有胎記,所以被放在鄉下長大。”
皇上指婚之后,任家貍貓換太子,用這鄉下的庶女,換成了任家的嫡女。
“這不是欺君嗎?”
秀兒不以為意地道:“都走到沖喜這一步了,說明黔驢技窮,人夠嗆能救回來。誰能去計較那麼多?任家也是體面人家,出個女兒,差不多就行了。更何況,圣旨就說任家嫡女,他們把庶女認作嫡女,也不能說抗旨……”
唐竹筠:皇上辦事也太不靠譜了!
這沖喜,果然很敷衍。
算命先生要純陰命格的女子,說不定糊弄一下,直接把人沖死,讓閔家絕后,更襯皇上的心意。
朝廷的事情,果然不能細想。
不過,秀兒怎麼什麼都知道!
明明覺得她總是在自己身邊,結果她什麼都知道。
秀兒得意道:“就沒有奴婢說不上話的人!世子夫人不也在那里吃飯嗎?她帶著的下人在我們吃飯那一層呢!”
唐竹筠:“哦,我去晚了。”
遺憾,沒有吃到第一手的瓜。
秀兒道:“奴婢后來想了想吧,沖喜這事,對世子夫人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畢竟她在鄉下長大,還有那樣的胎記,嫁給誰都很難不被介意。
倒不如這樣,有身份有地位沒男人,就算下人捧高踩低,也不會比鄉下日子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