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你,我不居高臨下,我的身份都不允許。”唐竹筠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道。
宗雪慈瞬時面紅耳赤。
“娘娘,我——”她似乎急于解釋什麼,滿臉通紅地傾身上前。
“離我遠點。”唐竹筠伸手推了她一把,“皇嗣你傷不起!”
沒有人發現,推搡之間,一張紙條從宗雪慈手里被傳到了唐竹筠手中。
“您懷孕了?”宗雪慈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看在外人眼中,則是兩人起了爭執,不乏好事的人看過來,指指點點。
唐竹筠冷笑:“怎麼我懷孕,還得知會你一聲?”
宗雪慈失魂落魄。
與此同時,晉王回來了,冷聲道:“滾!”
宗雪慈渾身一顫,不敢再多逗留,灰溜溜地走了。
唐竹筠看向對面的太子妃。
宗雪慈回去之后,面對太子夫婦,臉上露出怯怯之色。
太子妃想要說什麼,卻被太子攔住。
太子不悅地道:“父皇要來了。”
兩個女人這才都沒了聲音。
宗雪慈退到后面,悄無聲息地坐下,心里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這一次的選擇是對是錯。
但是不管對錯,都這樣吧。
她忍受太久了。
第467章 風起
唐竹筠不動聲色地把紙條在桌下展開。
啥玩意?
為什麼傳遞消息還用草書?
難道怕被人看到?
可是別人恐怕都能看得懂草書,她是真的看不懂。
她在桌下悄悄地把紙條遞給晉王。
晉王低頭看了一眼,瞳孔微縮。
唐竹筠靠在他肩膀上假裝秀恩愛,實際上卻悄聲問道:“寫的什麼?”
晉王道:“示警而已。”
說話間,他把紙條揉碎,完全拼湊不起來后,把紙屑收到荷包里。
唐竹筠:“……”
這是為什麼?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唐明藩還在一旁給她使眼色——大概不讓她和晉王在大庭廣眾之下虐狗殺狗,唐竹筠就沒問,坐直了身體,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嗑著。
沒想到晉王卻湊了過來,替她攏了攏狐裘:“冷不冷?”
唐竹筠:“你湊過來干什麼?”
晉王在她耳邊調笑道:“總不能是你。”
唐竹筠:“……”
醒醒,醒醒!宗雪慈都來示警了,孩子你滿腦子都還是床,你這樣很危險啊!
“要不要更衣?”晉王笑過之后正色問她,“我陪你去。”
“不去。你不用管我,還是想想宗雪慈的事情吧。”
唐竹筠手一揚,原本想把瓜子皮扔到桌上,結果那瓜子皮卻不受控制地飛到了桌前的流水之中。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想出來的創意,大殿之中引了溫泉水環繞四周,仙氣飄飄,還挺暖和的。
這水還是流動的活水,剛才唐竹筠還偷偷洗了洗手。
不過她想,要是在桌下,可以脫了鞋襪泡腳,那感覺可能就更好了。
唐竹筠只是想,但是任盈盈卻已經在偷偷脫鞋。
偷偷溜進來,正藏在大青花瓷花瓶后面裝雕像的渠念,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動作,氣得狗腦子都要炸了。
不過好在南星坐在她旁邊,及時制止了她。
任盈盈笑嘻嘻,“我就想試試水熱不熱。”
南星無話可說。
片刻之后,皇上駕到,眾人起身行禮,齊呼萬歲。
不過皇上的身體狀況顯然不好,他左邊是汪福,右邊是嘉貴妃,兩人似乎很用力才能攙扶著皇上。
今日的嘉貴妃,按品著裝,十分貴氣,眉宇之中也沒有絲毫戾氣,陪在皇上身邊盈盈笑著。
“她怎麼來了?”唐竹筠問晉王。
與此同時,任盈盈在和南星感慨:“皇后這麼年輕的嗎?”
這種場合下,應該出席的,顯然是皇后娘娘。
晉王面沉如水:“不知道。”
顯然,他并不愿意再見蕭嫵。
唐竹筠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
打不死的,只能任由她先蹦跶。
不過唐竹筠相信,蕭嫵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日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對皇上的失望。
這種場合下,他怎麼能不帶皇后,而是嘉貴妃呢?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晉王面無表情。
皇上落座之后,眾人也坐下。
皇上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咳嗽起來,嘉貴妃上前小意周到地服侍,絲毫看不出矯揉造作。
唐竹筠內心也是服氣的。
想想宗雪慈,當初費盡心機找人學習,不惜自降身份,然而最后還一事無成。
早知道,應該想方設法拜蕭嫵為師。
這才是拿捏男人的鼻祖啊!
片刻之后,皇上好了些,又繼續說了些粉飾太平的話,然后讓歌舞開始。
畢竟是最高水準的歌舞,所以唐竹筠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不尿急,就更好了。
嗐,都怪剛才嗑完瓜子就口渴,一不小心喝了太多水。
唐竹筠對晉王小聲說了句話,然后起身出去。
晉王不放心,但是起來一半又坐下,目光看向南星。
南星心領神會,微微點頭,同時也站起身來。
裴深:“……”
他是死人嗎?
他的夫人,就沒有人問他的意見嗎?
他默默地給晉王畫了個小黑叉叉。
任盈盈也想跟著去,南星道:“我照顧不過來兩個。”
任盈盈有心辯解,她根本不用人照顧好不好!但是最后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對著旁邊一樣“苦大仇深”的裴深舉了舉杯子。
——兄弟走一個,你老婆好兇。
但是裴深卻傲嬌地把目光挪開,并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