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來找任盈盈,最重要的事情還是——
討東西!
“手術能用上的東西,多給我劃拉一點。”
任盈盈:“你瘋了!又沒有無菌的條件,反正我現在還沒研究明白怎麼帶你進入我的空間,你要給人動刀,不怕惹禍上身?”
唐竹筠:“我給你姐夫做過大手術……”
“那是狗屎運,誰讓他是男主了?”
唐竹筠:“……你給就是了。”
“你先說清楚,要給誰動手術?”
“以防萬一而已,西柚的腦血管問題。”
“西柚?那不是我真命天子嗎?”
唐竹筠:“他是不是你真命天子我不知道,但是你卻可能是他救命的菩薩。”
任盈盈:“……”
她找了東西出來,一股腦地給了唐竹筠。
“過幾年回京,記得把西柚帶回來。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是自由身了。”她不放心地叮囑。
渠念:我為什麼不是聾子?
如果不是活著的意念太強大,他現在就想撞墻。
唐竹筠又叮囑了任盈盈許多事情,然后才不放心地回去。
既然要離開,唐竹筠把交好的其他人家,也都挨家拜訪了。
不過她做得很低調,甚至是偷偷摸摸。
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后,晉王府還在風口浪尖,別給別人添麻煩。
想要的四個惡婦的聚會還沒聚成,不過終有一日,她還會回到京城的。
和朋友的告別都不難,最難的是和家里人。
家里人之中,最最難的,是老父親。
唐竹筠想起要去和唐明藩正式告別,還沒去,已經在家里哭了一場。
為了愛,義無反顧,她不后悔;只是看著日漸蒼老的父親,想到他為自己操的心,總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晉王和唐竹筠帶著一家人回去吃臨行之前最后一頓飯。
席間倒是其樂融融,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隱藏好所有悲傷的情緒。
只是吃過飯,唐明藩請晉王單獨去書房說話。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唐竹筠一下就捂住了臉。
她知道,爹是不放心,所以要囑咐晉王。
她一直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比前身,至少在做女兒這件事情上,做得要好很多。
可是現在想想,她只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她好個屁!
前身最多只是自己行為荒唐,讓家人覺得丟臉。
可是自己呢?
自己是生生把家人拉到了晉王的這條船上,共同沉浮。
那是冒著生命危險。
明明她爹,之前可以做個只效忠于皇上的忠臣,不管誰做皇帝,日后都能重用他這樣的重臣。
可是現在……
唐明藩到底站隊了。
誰看不出來?誰又是傻子?
造成這個局面的,是她。
孟語瀾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阿筠,落子不悔。”
長于孟國公府的她,對于站隊這件事情,心里其實是心緒澎湃的。
——富貴險中求,現在不做,日后子孫想要不流于平凡,早晚還得踏上這條路。
“做好自己該做的,剩下的都是天命。”
享受得了多少富貴,就承擔得起多少風險。
秀兒:“就是,干就完了。贏了輸了,咱們都名垂史冊呢!就是吧,我這名兒,太泯然眾人了。”
大街上隨便喊個“秀兒”,回頭七八個。
將來誰知道她是哪個秀兒?
唐竹筠含著淚就被她逗笑了:“那你還想改名?”
“算了算了,”秀兒道,“我爹起的,我要是改了,我娘能打死我。遺憾,就是遺憾。”
唐竹筠:“那回頭你孩子的名字,得自己斟酌了,別讓他和你一樣遺憾。”
秀兒聞言看向南星:“那什麼,我還能指望嗎?”
裴絆還有戲嗎?
怎麼覺得,裴絆可能出生未成,先在他爹那里憋死了?
裴絆要是沒戲,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就只能逮著什麼“宋”什麼了。
秀兒頗為遺憾。
南星:“宋他一程!”
秀兒:“這四個字的,成嗎?”
唐竹筠快被兩個沙雕笑死了,剛才的憂傷也被稀釋了許多。
南星:“宋來!”
秀兒:“這名字好,都送來,就叫宋來!南星啊,你行啊!”
南星:“尚可。”
唐竹筠:“你們倆夠了啊!”
再笑她怕把孩子笑出來,這對活寶。
不過說起來,他們明日都要啟程了,裴深這貨,為什麼這幾日都沒有出現?
放棄是不會放棄的吧,這憋著什麼大招?
明日可都要走了……
算了,他要是挽回不了或者不想挽回,唐竹筠就把南星帶走。
與此同時,唐明藩正在和晉王說話。
“……我半生風雨,敢說無愧于天地君師,卻愧對阿筠和她的母親。”
唐明藩握著亡妻留下的帕子,眼圈早已紅了。
“阿筠性子倔,有主意,不能受委屈……所以即便知道王爺對她百般寵溺,我依舊舍不得,放心不下。”
“倘若將來,王爺和她生了嫌隙,您別說她,怕她會氣著您。您告訴我,我寫信勸她。”
晉王道:“您老放心。日后便是我們爭吵,無論什麼原因,我都會先低頭。”
他如何舍得,去傷一個知他懂他疼他的人分毫?
唐明藩道:“便是為了王爺這句話,日后萬事,且還記著加上我和柏心。”
“您老千萬不要如此,我擔不起。”晉王誠懇地道,“您該做什麼做什麼,我下場如何,讓阿筠陪我已經足夠。
我不想讓阿筠內疚。”
頓了頓,他繼續道:“更何況,您一世清名,愛惜羽毛,不必為了我的緣故……”
“若是阿筠不好,我又要這一世清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