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府里的人開始準備起來。
“娘娘,您別說,就咱們從陽曲帶回來的那些女孩子,都挺有眼色,也勤快。”
唐竹筠道:“她們沒有眼色,不勤快,日子就難過。”
都是被逼到這種程度的。
“跟了娘娘,以后就是好日子了。”
正說話間,晉王掀開簾子進來。
秀兒見狀就要出去,晉王卻喊住她道:“你去給宋景陽寫封信。”
秀兒愣住:“我昨日才寫了啊。”
“你告訴他,他就是變成一只癩蛤蟆,你也不嫌棄他!”
唐竹筠:“……”
看起來,宋景陽的容貌焦慮,都用來折磨晉王了。
秀兒:“我這就去。都和他說了好多遍了,男人誰看臉啊!”
她蹬蹬蹬地走出去。
唐竹筠問晉王:“忙完了?”
“沒有忙完的時候。”晉王脫了鞋,盤腿在她對面榻上坐下,捏了捏眉心,“煩。”
“煩什麼?”
“周季寅虛與委蛇,不好相與。”晉王道,“薛家現在被他孤立,來了這麼久,也不算站穩腳跟……”
總之,情況比他想象得更難。
唐竹筠道:“其實你不是早有心理準備嗎?”
如果西北這邊足夠硬,晉王能不要那個位置嗎?
“慢慢來唄,”唐竹筠勸他,“臥薪嘗膽還得十年呢!咱們還年輕,熬也熬死那些老家伙。”
晉王被她逗笑。
“阿筠,有件事情要求你。”
第515章 王府宴會(一)
唐竹筠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卻絲毫不顯露出來,故作輕松地道:“打算怎麼求?”
“怎麼求都行。”晉王伸手隔著小幾捏捏她的臉。
“那還差不多,說吧。”
“我娘的事情。”
這始終是晉王心中難以放下的結。
“那還用求?”唐竹筠假裝不高興,“我那麼不靠譜嗎?”
“嗯?你……”
“我想好了,正要和你商量。”唐竹筠道,“我后日設宴請各家女眷的事情,你知道吧。”
晉王:“我看他們在園子里搭戲臺子,問了一句就知道了。”
“那你不問我?”
“你初來乍到,也沒有相熟的人。”晉王道,“宴請一次,總能找出幾個能說話的人。”
唐竹筠笑道:“原來我在你眼里,這麼擅長和人打交道嗎?”
“你人好,都想靠近你。”
唐竹筠:“我看想靠近我的人,只有你。”
“我最迫切而已,也想……距離最近。”
唐竹筠:呸,能不近嗎?不近能有孩子?
“說正事。”她瞪了一眼晉王,看在后者眼里卻是眼波流轉,風情無限。
“你說,我聽著。”
“我想和你商量的是,”唐竹筠正經地道,“蕭嫵已死,而且是死于你我之手,這件事情無人不知。”
晉王點點頭。
“既然都做到了明面上,那尋親之事,也就大張旗鼓來吧。”
“嗯?”
“我也是一個母親。”唐竹筠低聲道,“所以我努力代入,如果我是婆婆,想要認親,恐怕有很多顧忌。”
比如兒子是否接受?
比如她曾經若是受了一些苦,經歷了一些事情,是不是會給兒子抹黑?
再比如……
“總之,要邁出那一步看似容易,但是任何顧忌,都可能成為阻礙。”
晉王若有所思。
“咱們做不到把所有可能的疑慮都排除,”唐竹筠道,“但是我想著,最起碼要表明態度;如果婆婆活著,知道你我是想她回來的。”
晉王這下聽明白了。
“你是想在宴會上,和眾人說這件事情?”
唐竹筠點頭:“能請的我都請了,希望這件事情能盡可能地傳出去。其實你也能發公文,但是一來太過嚴肅,二來怕是影響也太大,倒不如在女眷之中先傳傳消息試試……”
“好。”晉王動容。
他從來沒提,她卻已經開始付諸行動。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渠念:得妻如此,你死我活。
任毒婦正在給她的小妾們講笑話。
“說,丫鬟和男主子偷情,女主子打算把丫鬟發賣了……”
幾個小妾臉都沒紅,眼神巴巴地看著任盈盈,別提多認真學習了。
依渠念看,她們甚至想找個小本本記下來。
現在說“偷情”都這麼熱切期盼,她們還有什麼不敢干的。
渠念覺得自己就是門口的楊樹,任盈盈就是那春風。
她一吹,他準綠,還得綠一片!
任盈盈哪里知道,自己百般愛護的狗肉,現在被狗男人掉了包?
長夜漫漫,與其五個人都無聊,不如一起狂歡。
“丫鬟就說了,‘你長得不如我!’女主子問,‘誰說的?’丫鬟說,‘老爺說的。’”
四個小妾都發出了驚嘆聲,紛紛感慨這丫鬟怎麼敢。
渠念:任毒婦這是唯恐小妾們太老實,不和她叫板嗎?
“丫鬟又說,‘你床上也不如我’。”
這下幾個人臉都紅了,紛紛嗔道:“換一個,換一個。”
渠念:懂了,這是慫恿他的小妾們出墻!
毒婦。
“女主子氣急敗壞,‘誰說的?’”任盈盈賣了個關子,“你們說,這丫鬟說什麼,能逃過一劫?”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猜不出來。
任盈盈得意洋洋地道:“丫鬟說,‘這是侍衛說的!’”
眾人愣住,隨即哄堂大笑。
渠念: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這屋里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打包扔出去,片甲不留。
他發誓,他和任毒婦,勢不兩立!
任盈盈把手中的瓜子殼扔到一邊:“好了好了,笑話講完了,姐妹們,咱們搓幾圈!”
花茶笑道:“我就不玩了,我給你們倒茶水。”
“行。”
眾人轟轟隆隆地開始推長城,熱鬧得天天都像在過年。
渠念:不行,他得想個辦法,做狗太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