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九姑娘看得起。”
周玉山道:“你們兩個是極般配的。馥兒呢,你也知道,文武雙全,樣樣都是拔尖的。”
“是,是我高攀了。”吳鎮海賠笑道,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虞。
周玉山打了個酒嗝,笑得一臉油膩膩:“我就說,你之前和馥兒生氣,不會持續太久。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你實在氣不過,以后多納幾房妾室就行。”
吳鎮海點頭稱是。
“去吧去吧,去給叔伯們都敬一圈酒,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
吳鎮海低聲道:“我想單獨給九姑娘道歉,免得她還生氣。”
周玉山往女兒的方向一看,可不是還冷著臉嗎?
“去吧。”他擺擺手。
吳鎮海不好直接過去,拉了個丫鬟,讓她過去帶話。
丫鬟忙過去和周馥說了。
周馥冷笑一聲,看向吳鎮海,高傲地站起身來。
兩人往后走,繞過一片并不茂盛的竹子,站在竹下說話,隱隱約約能聽到不遠處的觥籌交錯之聲,唱戲的聲音也不絕于耳。
周馥冷笑著道:“就算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吳鎮海道:“不知道九姑娘找我,有什麼賜教?”
“我想告訴你,想給周絮出氣,你想得美!只要我在,她活著死了,都只能被我踩在腳下!”
她想明白了,周絮定然是和吳鎮海有點什麼的。
一定是這兩個狗男女,算計她,才讓她名聲盡毀。
“是嗎?”吳鎮海面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眸中帶著死亡的氣息。
他抬手,直接掐住了周馥的脖子。
周馥被他掐著脖子提了起來,腳尖慢慢離地,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不斷地掙扎,雙手努力去扒開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周馥的丫鬟尖叫起來,被吳鎮海一腳踹了出去,滾出去很遠。
“她活著被你欺負,我沒管;現在就送你去地下,向她賠罪!”
多余的話,他都懶得和這個愚蠢惡毒的女人說一句。
周馥剛開始是不相信吳鎮海敢對她做什麼的,尤其這是在周家。
但是現在她驚恐地發現,他敢而且已經做了!
周馥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球幾乎都要鼓出來,臉色漲得紫紅……
片刻之后,她失去了聲息,身體也開始沉沉地往下滑。
吳鎮海松開了手,沉聲道:“把她的尸體拖下去。”
兩個身材高大,臉上還帶著油彩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
其中一人粗暴地拖著周馥的身體往后走,另外一人則恭敬回稟道:“大人,已經控制了前面,您看?”
“跟我過去看看。”
“是!”
吳鎮海沒有想過血洗周家,因為那樣,他怕罪責被算到周絮身上。
他自己無所畏懼,不怕死后下十八層地獄,但是他不能,讓他的軟軟,死后都要因為他而受苦。
吳鎮海再回去的時候,周家偌大的一大家主子都亂成了一團。
周總督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怒道:“豎子,我待你不薄,一心提拔你,你竟然背叛我!你是不是,投奔了晉王?”
周玉山則道:“鎮海,一家人,好商量,你想要什麼嫁妝,都可以談。王爺給了你什麼,我們能給你更多!”
“嫁妝就不必了,”吳鎮海道,“周馥說,她自知對不起絮兒,下去陪她了。”
周家的人,臉色大都難看起來。
已經開始殺人,看起來是不能善了了。
“那,那也沒關系,”周玉山道,“肯定不埋怨你。
你讓人把武器放下,咱們好好說。”
他們一家人,吃著月餅聽著戲,忽然唱戲的人反了?
什麼云臺二十八騎,分明是吳鎮海的心腹所扮!
如果任盈盈知道這里的事情,一定會“臥槽”一聲震驚感慨,假唱從現在就有了啊!
——在戲臺上秀身手的,和實際上出聲唱戲的,根本不是一幫人!
周總督也冷靜了下來。
事到如今,不得不說軟話。
他也開始給吳鎮海畫餅。
吳鎮海冷笑著道:“總督大人,不用說了,你我都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若是說,我是為了榮華富貴投奔王爺,那盡可以這麼想。但是我告訴我,我是替周絮報仇!”
周家的每一個主子,都是幫兇!
“來人,”吳鎮海道,“把總督大人帶下去,我要和他老人家,單獨聊聊。”
半個時辰后,吳鎮海從屋里出來,淡淡道:“總督大人突發疾病,已經去了。”
周家上下,一個主子沒有剩下。
而下人,除了周馥院子里以及忠仆之外,其他人,吳鎮海都讓人準備發賣出去。
“大人,現在怎麼辦?”下屬看著他道。
“你們收拾這里,我去求見王爺。”
“大人——”
“就這麼定了。”
而王府中,散席之后,晉王把明珠單獨帶到了書房。
他從書桌上拿起一樣東西遞給明珠:“我給你的生辰禮物。”
明珠本以為他和唐竹筠的禮物在一起,沒想到還另有一份。
拿過來,她才驚訝地發現,竟然是一本佛經?
“我閑著沒事抄寫的,給你放在枕邊壓驚。”
明珠心中無比感動。
晉王哪有什麼“閑著沒事”的時候,分明是百忙之中撥冗抄寫的。
她不缺金銀,缺的是這樣放在心上的在乎。
正要說話,門被敲響,來不及說的感謝又被咽了下去。
聽來人腳步聲,應該是有急事。
晉王皺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