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念覺得自己的形象瞬間高大了。
任盈盈喃喃地道:“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否則你以為呢?陪你過家家?”
任盈盈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渠念忍不住搓手手,快投懷送抱來!
是不是很感動?是不是想嫁給我?是不是覺得這男人天下無雙?
沒想到,晉王那廝,總算干了一件好事。
日后送他個媒人的豬頭吃吃。
任盈盈咬完嘴唇又咬牙,費了半天功夫,像是終于做了決定,毅然抬頭看向渠念。
“我替糖寶謝謝你。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死以后,我會幫你照顧好父母的。不過渠婳不行,我只能盡量讓一點她。”
渠念差點噴出一口心頭老血。
你把我身后事安排得倒妥當!
是不是就等我去死了?
任盈盈卻非常認真:“還有,你說吧,我能幫忙做什麼?”
渠念:“慰我。”
本來想說慰軍,又怕她腦洞發散,干脆直抒胸臆。
“什麼?哦哦哦,”任盈盈道,“你是說你殘廢了之后喂你嗎?行,你放心,你要是殘廢了,我肯定管你。我不和離!”
渠念距離被氣死,只有一根頭發的距離。
他不能再繼續這對話,他還得留一口氣對付北夷。
與此同時,明珠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沉默良久。
秀兒道:“怎麼辦?要不要去找吳鎮海算賬?”
明珠垂眸:“大敵當前,都算了,只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她沒有什麼來回報這樣的“深情”,也不想責怪他的自作主張。
事實上,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和吳鎮海的獨處。
所以,就這樣吧,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唐竹筠道:“好。那就罷了,還是想想該如何迎敵。”
秀兒道:“這事情還得問問渠念。”
“你不覺得,渠念的態度有些奇怪嗎?”唐竹筠問。
第664章 內外夾擊
秀兒想了想,撇嘴道:“他不一直都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嗎?”
和狗肉蜜汁相似,狗兄狗弟。
唐竹筠道:“他是有那麼點苦大仇深,但是今日他口氣實在太過輕松。”
“或者他見的多了?畢竟那也是戰場上和王爺齊名的人物。”
明珠輕聲道:“見了再多,兵臨城下也會著急的。”
“我也這麼想。”唐竹筠道,“他現在這般淡定,我猜要麼就是王爺托付錯了人,這種可能性極低;要麼就是他早有對策,甚至這個對策,王爺可能也知道。”
“那交給他不就行了?”秀兒道,“娘娘,我說實話您別不愛聽,對敵的事情,咱們摻和不了。”
唐竹筠何嘗不知道?
“我想的是,總有咱們能做的。現在一起想想,咱們能干什麼。”
秀兒想了想后道:“您是王妃娘娘,可以募捐,可以帶頭做冬衣……”
“咱們城里物資暫時應該充足,那些都不用。”唐竹筠道,“我是大夫,可以帶著盈盈和你們去給傷兵治療。”
另外,身為王妃,她出現,能不能鼓舞一點點士氣?
只可惜,之前說想開設醫學院,因為懷孕和生產而擱置。
眾人都很贊成。
過了幾日,北夷大軍,果然兵臨城下。
渠念令人堅守不出,無論對方怎麼叫陣都不出去。
任盈盈現在盯渠念盯得很緊,簡直24小時貼身“照顧”。
原因是她得防著渠念使壞。
渠念卻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計策奏效,任盈盈感動于他的“大義”,所以投懷送抱呢。
他還在想著,要不要把戰況說得更嚴重些……
操作得當的話,任盈盈是不是該考慮給他留個后,以防萬一了?
然而事實證明,任盈盈有時候實在遲鈍。
他的暗示都快成明示了,后者還無動于衷,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傻。
這日渠念終于忍不住了,道:“我自是不怕死,只是有時候想起來也覺得愧對父母,此身既許國,何以許家?”
任盈盈:“哦。”
有一說一,你許國了,不還有渠婳嗎?
但是她不能說,畢竟現在還指望著渠念呢。
渠念喉結動了動:“我就怕父王母妃,白發人送黑發人,而我甚至不能給他們留個孫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你看著辦吧。
任盈盈:“你父母,應該還能生吧。”
渠念:“……”
“你放心,還有渠婳呢,”任盈盈道,“王府不會絕后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狗男人就是想占她便宜,哼!
渠念吃癟,面色鐵青。
“世子,世子,北夷開始攻城了!”侍衛匆匆忙忙來回稟。
渠念披上金甲,親自去城門上指揮作戰。
任盈盈要跟著去,被他罵了回來。
北夷第一輪攻城,雖然守城的將士抵擋住了,但是也有幾百人的傷亡。
北夷損失應該更大一些。
唐竹筠和任盈盈去傷兵營幫忙,連續兩天兩夜幾乎沒睡覺,回到王府的時候都累到極點。
第一次見到這麼大規模的傷亡,對醫院工作過的兩人來說也是極其震撼的。
相對于身體的勞累,心理上的壓力更難以釋放。
而這僅僅是第一次。
唐竹筠忽然就明白了什麼是戰爭創傷。
不親身親歷的人,實在無法通過蒼白的文字理解。
北夷一擊受挫,并不氣餒,重整旗鼓之后,很快發起了第二輪、第三輪的攻城戰。
受傷的將士越來越多,城樓上的防守越來越艱難。
不管是城中將士還是普通百姓,明顯都有些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