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時間,也就是晉王匆匆忙忙往蕭家趕,路上和唐竹筠春風一度的那段時間了。
現在回想起來,蕭嫵竟然對中原,還算有些功勞?
如果賀曼不是因為她而神魂顛倒,沒有那麼多騷操作,說不定真能同蕭家內外勾結,篡奪江山。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說到底,成也蕭嫵,敗也蕭嫵。
誰讓美人太多嬌?
真真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任盈盈摳摳耳朵。
這故事太長了,講了這麼多,都還沒講到勒爾泰,重頭戲在后面。
賀曼的子女都被誅殺,卻還跑了這條漏網之魚,嘖嘖。
這瓜,可真是包熟包甜。
原來,當年赫曼一邊攆走妻妾,一邊回想著蕭嫵的種種好。
遠水解不了近渴,鞭長莫及的賀曼,便讓人找來中原女子泄欲。
而這倒霉的中原女子,只是邊城麻油坊的小家碧玉,被惡毒繼母賣出關外,輾轉到了賀曼手中。
她只是個替身,賀曼對她并不溫柔。
非但如此,還把暫時得不到的苦悶都發泄到這個無辜的女子身上。
而且他并不給女子任何名分,只等蕭嫵一進府,就把女子發賣出去。
所以女子一直就是他暖床的丫鬟而已。
后來賀曼出事,那些兇神惡煞的敵對勢力,目光沒有放到女子身上。
賀曼的一些擁躉死士,護著已經有身孕的女子離開。
他們為了躲避追殺,回到中原,然后就有了勒爾泰。
勒爾泰在邊城出生和長大,但是有身邊那些人的刻意引導,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受到了很好的教養。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廢太子之子,想要逆襲的故事。
當年蕭家挖了地道通往城外,是為了通敵,賀曼知道,他身邊的死士也知道。
所以勒爾泰也知道,進出城毫無阻礙。
也就有了后來綁架唐竹筠和任盈盈的事情發生。
勒爾泰說起當年之事,態度從容,拱手對唐竹筠道:“無意得罪王妃,只是想尋求機會,和王爺合作,還請王妃原諒。”
唐竹筠并不想原諒。
他溫文爾雅的模樣下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但是她得“原諒”,因為還指著勒爾泰,去攪渾北夷的一池水。
勒爾泰的目的也很簡單,他想借兵回去奪位。
他承諾,日后自己登基,一定和中原交好。
他說的是,他在中原長大,對中原有感情。
唐竹筠一個字都不相信。
現在想借勢的時候,當然挑著好話說。
他們之所以揣著明白裝糊涂,任由勒爾泰粉飾太平,原因是大家互有算計和索取,現在不過在權衡利弊,爭取對自己更多的好處罷了。
所以唐竹筠淡淡道:“言重了。”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勒爾泰。
但是這個男人,實力不容小覷。
他把自己明明白白地剖開放在眾人面前,動之以情,許之以利,云淡風輕之間縱橫捭闔,說盡天下局勢。
晉王一直沒有開口,一開口就言辭犀利。
“你自己不出一兵一卒,指望中原將士替你沖鋒陷陣,讓你白得好處?倒是想得美。”
勒爾泰倒也有誠意,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
“我姑丈是北夷大將休云,我姑母寶珠兒是他唯一妻子。姑母待我極好。別的不敢說,姑丈手中的四萬大軍,還是我動用得了的。”
什麼野蠻女子,竟然也配叫稱作珠玉。
晉王老毛病又犯了。
渠念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不明白晉王為什麼冷臉。
他覺得,這樁生意,可啊!
第675章 臨別叮囑(一)
勒爾泰拱手道:“今日揭開舊日齷齪,足以表明我合作的誠意,還望王爺三思。您若是有什麼要求,我也當盡心竭力。”
合作的姿態,倒是放得很低。
晉王和渠念也不客氣,一二三四五,開始羅列條件。
唐竹筠聽得認真,也聽得有些頭疼。
任盈盈就更直接了,捂著嘴偷偷打瞌睡。
這些男人唇槍舌劍,錙銖必較的樣子,真是讓那些討價還價的婦人都汗顏。
還好不用她做這些事情。
這次的談判,雙方拉鋸一夜,總算初初達成共識。
看勒爾泰離開,已經打了好幾次盹的任盈盈,還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
“簽完協議了?”她問。
其實唐竹筠剛開始,也有些意外,并沒有留下任何紙面上的東西。
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
那就是一張紙而已。
除了可能給彼此增加通敵的罪名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用處。
渠念站起身來,瞪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睡得就差流口水的任盈盈:“還不走?”
天都亮了,還在夢她的美男流口水?哼!
任盈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站起來:“你非得喊我過來做什麼?”
一定是這男人睚眥必報,報復她裝失憶的事情。
他在熬鷹呢!
有一種前世在歷史課堂上打瞌睡的感覺。
那種想睡又不敢睡,不睡又熬不住的艱難,誰能懂?
渠念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才不會告訴她,晉王讓他的女人聽,他就得帶自己的女人過來。
他能輸?
帶著任盈盈來虐狗,卻虐得自己心肝肺都顫顫,這是什麼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