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得不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經習慣了渠念的抽風。
這人的脾氣,比狗還難琢磨。
她放過自己,不琢磨了。
她終于有機會和唐竹筠吐槽。
“糖寶,是我聽漏了什麼嗎?爾泰和賀曼,還有什麼關系嗎?”
“勒爾泰!”渠念咬牙切齒地道。
爾泰爾泰,她倒是喊得親熱。
她怎麼不親熱地喊自己?
晉王瞇起眼睛看著他,慢條斯理地道:“念奴——”
渠念炸毛:“見棄!”
任盈盈一臉莫名其妙:“這倆在對什麼暗號?”
唐竹筠沒好意思說,晉王提醒渠念呢。
好在任盈盈也并不刨根究底,而是等著唐竹筠的回答。
唐竹筠道:“勒爾泰是賀曼的遺腹子,就這關系。”
“我就說嘛,我聽著也是。賀曼不就出了個玩意嗎?勒爾泰怎麼想的,要刀尖舔血,替他報仇?”
勒爾泰說得情真意切,要為親生父親報仇,匡扶正義。
他們奪位,還奪出正義感來了?
就離譜。
都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他們父子情卻莫名其妙。
就可笑。
渠念氣得臉紅。
晉王還在呢,他還在呢,什麼叫出了個玩意?
這嘴打腫了都不冤枉。
再說,她以后這麼看自己怎麼辦?
任盈盈覺得自己很冤枉。
她是正經懷疑勒爾泰動機的。
唐竹筠倒是習以為常,道:“就是個托詞。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只是勒爾泰,想爭權奪勢,尋個由頭罷了。”
任盈盈摸著下巴道:“我覺得這不合理。”
“嗯?”
“勒爾泰是中原長大的啊。”任盈盈道,“他過得應該風平浪靜,為什麼要攪合進去呢?要是我,我肯定不愿意。”
放著咸魚曬太陽的好日子不過,卻做刀尖舔血的事情?
這可真是活膩了。
唐竹筠道:“你別忘了,他身邊一直有人在灌輸他復仇復辟這些事。”
哪個孩子,小時候不是一張白紙。
“我知道。但是糖寶你看,他像苦大仇深的樣子嗎?”
和勒爾泰比起來,渠念都更苦大仇深。
唐竹筠:“……有些人就是心思深沉。好了,不管勒爾泰到底怎麼想的,反正他是要利益,希望能夠各取所需。”
至于是不是養虎為患,反咬一口,現在晉王自己也焦頭爛額,顧不得那麼多。
眼下的形勢,對晉王來說就是最壞的情形。
內憂外患。
他不想愧對江山,愧對百姓,先攘外后安內,然而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有人急不可耐了。
這個德妃到底怎麼回事?
之前不一直溫良賢淑,以善解人意,寬厚不爭贏得圣心嗎?
除了她把蕭嫵弄到自己宮里爭寵,好像印象中她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甚至之前,還因為孟語瀾的原因,有相幫之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刺激了她,讓她變態,還是她一直如此,只是之前隱藏得很好?
無論如何,現在她力推八皇子,都得回京盡快摸清形勢應對。
渠念瞪了任盈盈一眼:“又不是我的事情,你關心那麼多做什麼?”
任盈盈:“你的事情我才不關心呢!”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唐竹筠忍俊不禁。
渠念拉著任盈盈出了門。
晉王也沒什麼睡意,和唐竹筠細細囑咐自己離開之后的事情。
因為他也沒有多少時間,他打算晚上就離開。
唐竹筠給他收拾著東西,聽他一句一句不舍的叮囑。
“渠念會替我領兵繼續攻打北夷,只是他想帶著任盈盈一起去。”
“不,”唐竹筠立刻道,“我不能替盈盈做主。”
就算她已經很難,她可以厚臉皮地接受閨蜜的援助,卻不能開口要求閨蜜什麼。
“不用你開口,渠念自己想辦法。”晉王道,“我只是和你提一句,她去不去,不影響大局。”
唐竹筠這才點點頭,“好。還有呢?”
“接下來就是凜凜。”
“凜凜?”唐竹筠聞言心都顫了,“凜凜怎麼了?”
第676章 臨別叮囑(二)
晉王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岔了,忙道:“凜凜沒事,他在夏國,和宋景陽配合得很好。”
凜凜是他的驕傲,一直都是。
唐竹筠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嗔道:“說話大喘氣,差點把我嚇死。”
晉王笑道:“明明是你沉不住氣,我剛提凜凜你就打斷我的話。”
“還不是有些人,總想瞞著我。”
“就這一次,被你抓到了錯處。”晉王笑道,“那姑且也算我的錯。”
“這還差不多,凜凜怎麼了?”
只要兒子沒事,就是晴天,唐竹筠又能有說有笑了。
“凜凜和宋景陽那邊現在的兵力,足以應對夏國的情況。”
“所以呢?”
“所以我帶回來的兵馬,留下三萬守著邊城,其余讓渠念帶著攻打北夷去。”
唐竹筠聽得還是懵懵懂懂。
他說的這些她都能理解,可是他特意強調凜凜做什麼?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唐竹筠就是覺得,晉王在強調凜凜。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
晉王握住她的手道:“虎符你留在手中,我的私印也留給你。阿筠,這里的一切都交給你了。是給你,不是給凜凜,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唐竹筠聽得更茫然:“給我不就是給凜凜的?”
難道還得防著凜凜不成?
晉王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防著自己兒子,那不成了皇上嗎?
晉王道:“阿筠,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