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任盈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從前渠念不這樣的,他各種不靠譜,喜歡占便宜。
但是現在,他正經得不行。
任盈盈擁著被子坐起來。
“起開。”渠念沒好氣地道。
任盈盈沒辦法,只能穿上鞋子到一邊站著。
渠念把他的被子拿過來鋪在任盈盈的草墊子上,“睡吧。”
“那不行……”
每個人一床被子,并沒有多余的。
這種嚴寒天氣下,凍一夜是能要人命的。
“我不睡。”渠念道,“我剛睡了一覺,現在出去四下看看。你先睡,等我回來之后再和你要被子。”
說完他就要出去。
然后,袖子被拉住了。
渠念粗聲粗氣地道:“還犟什麼?哆嗦成那樣犟什麼!躺著!好好睡一覺,明天才能繼續去找狗肉。”
“你別走。”任盈盈道,“把你草墊子拖過來,我們一起睡,睡得開。”
渠念:“……”
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這麼想過。
他就是看不得她凍得直哆嗦的樣子。
“不用。”渠念艱難地拒絕。
他要是答應了,他成什麼人了?對得起自己一片冰心嗎?
就是娘的,好難啊!
心里兩個小人打來打去。
一個說,你們本來就是夫妻,睡一起怎麼了?
另一個說,你這麼做,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過來睡!”這次強硬的是任盈盈了。
渠念:這可是你需要我的!
于是渠念麻溜地把自己的草墊子拉過來,和她的并作一處,又把被子鋪好,鉆進了任盈盈的被窩里。
一系列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看得任盈盈目瞪口呆。
尤其最后一個鉆被窩的動作,就感覺,感覺他好像做過無數次一樣……
這種奇怪的詭異的熟悉感,實在不應該。
任盈盈臉色微紅,搖搖頭強迫自己摒棄這種奇怪的念頭。
他們還得養精蓄銳,明日繼續去尋狗肉。
但是渠念鉆進被窩之后就往被子下面鉆,頭靠在任盈盈肩膀處,手搭在她身上。
任盈盈:“……”
原來,渠念喜歡這樣小鳥依人嗎?
她原本以為,他會像白天一樣很男人地抱住自己的,沒想到……
原來你是這般漢子。
也行。
但是渠念自己覺得不對了。
他這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啊!
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了狗啊!
那怎麼行?
于是渠念清了清嗓子,假裝無事發生,慢慢地從下面往上蹭。
蹭,蹭,他終于蹭到了上面,伸手攬住任盈盈的肩膀:“睡吧。”
兩人相對而睡,彼此呼吸的熱氣都能感覺到。
其實,都有些心如擂鼓。
為了平靜下來,渠念輕輕拍著任盈盈的后背,“睡吧,快睡吧。”
沒吃過豬肉,他見過豬跑啊!
之前晉王不就這樣抱孩子的嗎?
他可是認真學過了。
任盈盈閉上了眼睛。
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道:“要不,你別拍了?”
她不太習慣……
雖然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讓她覺得舒服,但是這樣,真的睡不著。
可是她不敢轉身。
倘若轉過去,他們兩個之間的姿勢,身形緊貼,比現在還尷尬。
渠念:“……”
他尷尬地停下,但是還是抱著她,“趕緊睡!”
任盈盈在他懷里調整了個姿勢,不知不覺沉沉睡了過去。
渠念卻覺得,甜蜜且煎熬。
煎熬的原因就不用說了吧,大家都懂。
哎,狗肉啊狗肉,你能不能趕緊回來?
狗肉順順利利回來,一家團聚,他和任盈盈之間已經走近的距離也不會再拉遠了吧。
那圓房生兒子,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狗肉,你趕緊給你爹好好的!
任盈盈睡醒的時候,渠念已經不在帳篷里。
這是她這段日子以來,唯一睡好的一晚。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來,對著外面喊道:“渠念?”
回答她的,卻是一個侍衛的聲音。
“世子妃,您醒了,屬下這就去給您取水來洗漱。”
“等等,”任盈盈忽然覺得不太對,沉聲問道,“世子呢?”
“世子去找狗肉去了,說是讓您今天休息一日,就在這里等他回來。”
任盈盈抱著膝蓋,沒說話。
侍衛又道:“世子說了,讓屬下幾個今日看著您。要是讓您出了帳篷,就,就軍法伺候!”
這個暴君。
雖然腹誹,但是任盈盈也沒有為難侍衛。
她沒有出去,只在帳篷邊遠眺著覆滿白雪的山頭,默默雙手合十。
臨時抱佛腳,多麼希望天上各路神仙憐憫。
她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狗肉能回來,便是吃糠咽菜又如何?
“世子,世子……受傷了。”
任盈盈聽到侍衛氣喘吁吁的聲音,心像掉進了冰窟窿里。
“傷得怎麼樣?在哪里受傷的?”
“不,不,不是世子受傷了。”侍衛跌跌撞撞跑過來,摔了好幾個跟頭,弄得狼狽不已。
不是渠念受傷就好。
任盈盈剛松一口氣就聽侍衛道,“是,是狗肉受傷了。世子找到了狗肉……”
狗肉找到了?
即使是受傷了,任盈盈聽到這個消息,也覺得滿天烏云都消散。
“世子人呢?狗肉呢?”她激動地跳起來道。
這麼多天的煎熬和堅守,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為什麼還不回來?
不會是狗肉傷得很重吧。
任盈盈忽然又高興不起來了。
“狗肉不肯回來。”侍衛總算能喘過氣來了,“世子讓您過去,把它帶回來。”
任盈盈:???
雖然很是不解,但是她還是跟著侍衛一起去找渠念和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