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沒讓你說書,你趕緊說事!三更半夜,都還得睡覺。”
“哦。”嫣然雖然答應,興致卻不減分毫,“我哥和他們說,這麥種有問題,這番舉動是拯救大家明年收成,然后大家就不說話了。”
“我哥還說,讓人取種子來,當眾種下,讓人可以派信任的人留下,等著看情況。”
唐竹筠道:“然后你們就回來了?”
“我本來是想著就那樣回來的,但是我哥覺得不對。”嫣然道,“我哥特別厲害!您猜怎麼了?”
任盈盈非常配合,身體前傾,眼睛瞪得溜圓:“怎麼了?”
唐竹筠:“……”
她聽得都著急。
“我哥已經讓人把所有的麥種從船上卸下來封存,然后微微一笑……”
唐竹筠:你哥笑得臉沒僵嗎?
還有,除了“微微一笑”,你就不會其他形容詞了嗎?
就離譜。
“就在這時候!”嫣然覺得自己講得跌宕起伏,“有一個佝僂著后背的男人,突然從人群中出來,大聲地道,‘他們搗鬼了’!”
“然后那人就說,這些麥種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麥種,藏在船艙下面。”
“他們怎麼會提前有準備的?”任盈盈問,“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嫣然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是我……我提前來查的時候,被他們察覺了,所以故意設計這麼一出針對我。你說他們狡猾不狡猾!氣死我了!險些就上當了!”
唐竹筠沉聲道:“那佝僂著后背的男人,是你哥哥的人?”
“不是。我哥把人帶回來了,還沒問呢!總之,是咱們這一伙兒的人,否則不會幫我們的。”
第794章 郎璇出手
唐竹筠若有所思。
嫣然繼續道:“后來把那些麥種拿上來,賣麥種的人臉色都變了。
據我哥哥推測,他們是在麥種里面摻雜了不好的,甚至蒸熟的……”
麥種不是炒熟,而是蒸得半熟的,避免香味讓人懷疑,也避免蒸開花了露餡。
“然后就審問那些人,果然是!”嫣然氣鼓鼓地道。
“他們為什麼那麼做?”任盈盈不解地道。
這事做起來,也費時費力,但是農民減產,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要是做壞事,為什麼不直接把壞事做絕,還留得三分?
“不知道呢!我哥哥回頭肯定會審問清楚,”嫣然道,“太氣人了。然后回來路上,哥哥告訴我,其實他也發現了那船上的秘密,因為他發現,吃水深度不對,猜測船上還有東西。”
她哥哥,怎麼能這麼聰明!
嫣然驕傲得像只小公雞。
任盈盈道:“還有呢?”
嫣然:“就這樣啊!剩下的得問我哥哥了。”
任盈盈:“切……”
“你要是聰明,猜猜到底幕后黑手是誰,目的是什麼?”嫣然看著她。
任盈盈清了清嗓子:“這個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你得學會獨立思考啊!”
唐竹筠:“……你們倆都趕緊閉嘴。”
聽得她火大。
這件事情,仔細想來,背后肯定有陰謀,但是指向誰呢?
難道是王府?
可是如果不是嫣然無意中發現這件事情,好像和王府也沒什麼關系?
難道土地出產減少,還能怪到晉王府頭上?
這也八竿子打不著啊!
除非,能證明麥種是從晉王府出的。
可是那些人,又打著文家的旗號。
文家雖然和淮上聯姻,但是這畢竟還隔了一層,并不能直接算到晉王府頭上。
與此同時,前院男人們也正在說這件事情。
“郎家的人?”晉王眉頭緊鎖,“他們摻和進來了?”
“嗯。”凜凜道,“那駝背的男人,自稱是郎家四房的人,見到郎家大房鬼鬼祟祟,懷疑他們在圖謀不軌,就偷偷跟蹤,終于發現,這都是郎家大房的陰謀。”
郎家大房,就是定王妃的父親那一房。
他們看晉王現在風頭正盛,估計皇上會立儲,或者對晉王委以重任,所以提前想出這樣的“錦囊妙計”。
如果晉王不得勢也就算了,得勢就把麥子減產的事情歸罪到晉王頭上,說上天降罰。
渠念道:“怎麼,他們郎家自己窩里斗,狗咬狗?”
這種情況其實很少見。
因為郎家上門還有老太爺坐鎮,基本上這種大家族凝聚力都是很強的。
就算在家里打得頭破血流,在大事上還是一致對外的。
怎麼會出現,郎家四房,到對家面前揭開郎家大房的底這種事情?
退一萬步講,就算四房想害大房,不得是偷偷摸摸的嗎?
這上來就交代自己是四房的人,唯恐別人不知道?
晉王沉吟片刻,忽然把目光投向凜凜:“郎九出身郎家幾房?”
凜凜面色未變,淡淡道:“四房。”
渠念一拍大腿:“原來在這里對上了。”
娘的,晉王你能不能做個人啊!
你家的豬都會拱白菜了,我兒子還在小蝌蚪找媽媽呢!
掀桌!
這件事情還用說嗎?
郎九被賜婚凜凜,按理說她該向著郎家,但是郎家和晉王府勢不兩立,那小妮子自己選了路唄。
這就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不過他要是郎九,他也這麼選啊。
一方面凜凜確實耀眼,另一方面,郎家確實不做人啊!
為虎作倀,不如棄暗投明,又是個女子,世人多有包容;日后就是郎家出事,凜凜也能護得住她。
看看,這算盤打得多響。
這郎九,真是個聰明人。
晉王還是看著凜凜:“你和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