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郎璇只能僵硬地站在凜凜面前,手足無措地等著。
郎璇,你出息點!
郎璇,你這輩子又沒有對不起他,你只想幫他,別無所求,你心虛什麼!
你這樣,他會懷疑你的,你冤不冤,委屈不委屈?
大腦和身體: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看看宇文鐸,云淡風輕,眉眼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郎璇忽然覺得,她對他的愛戀,兩世不絕,大概這就是……
缺什麼補什麼。
她就是缺他的智慧、從容、冷靜……
凜凜看著面前目光里含著淚水,卻飄忽不定,神思不知道飛到哪里的姑娘,忽然有種想笑的沖動。
剛才要死要活,現在又開始走神溜號?
她小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絕大部分人,可以用常理來推測,用人之常情來揣摩,但是郎璇……
就真的完全抓不到她的點在哪里。
眾人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人相對。
這倆人誰都不開口,一個走神,一個坦蕩盯著對方看,這情形,竟然能看出幾分包容和寵溺?
好在趙擎很快匆匆回來,沒有給眾人很多揣測和發散的時間。
“郡王,您看是這個小瓶嗎?”趙擎把一個青綠色,寸余長的小瓷瓶呈給凜凜。
凜凜只瞥了一眼就道:“是。把它給郎姑娘。”
郎璇瞬時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兩步:“你……我,我不要!”
她前世見過這種小瓷瓶的。
雖然那個瓶子顏色是乳白,但是她清楚得記得,曾看到宇文鐸,用那里面的藥,鴆殺了一個人。
那是裝毒藥的。
難道,他現在要把自己處置了?
不不不,他不會那麼做的。
他前世知道自己恨他,甚至還想殺他,都沒有和自己計較;這輩子,自己也還沒做什麼事情,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果然,凜凜道:“治你脖子上的傷,不會留疤痕,免得,嗯,耽誤婚期。”
郎璇:他竟然真的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郎夫人見她呆愣,便替她接過瓷瓶來,推了郎璇一把:“還不謝謝郡王?”
郎璇這才反應過來,低頭行禮致謝。
凜凜又喊人護送她們回去。
一直回到家里,郎璇都還覺得不敢相信。
事情實在太順利了。
就算她已經預計到結果會是這樣,卻還是覺得震驚。
因為她覺得……宇文鐸似乎,并沒有堅決反對,好像所有的一切,本來都在他計劃之中。
她坐在桌前,伸手摩挲著那入手溫潤的小瓷瓶,心思很亂。
得償所愿,卻沒有高興。
知道自己可以幫他除去潛在的危險,但是同時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好像,又要陷入進去了。
不,不會的。
郎璇,男色誤事!
她又忍不住想,她到底什麼命。
兩世都能在他身邊,都一樣的癡情,卻不能或者不敢靠近……
真是在劫難逃。
“姑娘,睡了嗎?”門外傳來了郎夫人的聲音。
“睡了。”郎璇心虛地道,她的臉現在還很紅。
但是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自己被燭火投到窗戶上的身影。
清清楚楚,她在桌前托腮坐著,甚至她手中的瓷瓶都映了上去。
郎璇:“……又醒了。”
她起身匆匆把瓷瓶揣到袖子里,然后去開門。
郎夫人進來的時候喜氣洋洋,倒也沒打趣郎璇。
然而郎璇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她道:“姑娘,你手里還有多少銀子?我和老爺商量了下,雖然咱們現在境況大不如從前,但是既然是嫁給郡王,也不想委屈了你。”
銀子以后可以再賺,但是出嫁只有一次。
這次不極盡風光,再無彌補機會。
她的意思是,要把手頭所有銀子都拿出來操辦親事。
郎璇對著凜凜的時候就像智商跌破地平線,但是其他時候,掉線的時候不多。
比如現在,她就嚴肅地道:“娘,就算我們傾其所有,比起郡王能給的排場,也什麼都不算。與其那樣打腫臉充胖子,還要被人嘲笑,不如就按照現在的身份,別的軍戶如何嫁女兒,咱們就如何辦。”
銀子還要留給父母和弟弟。
萬一家里有些狀況呢?
再說,以后她肯定也是要回家的……
她目光短淺,能力有限,只能幫宇文鐸先除掉衛君。
至于以后……他再有劫難,她也無能為力。
做完這件事情之后,她就“功成身退”,還要回家伺候父母,照顧弟弟。
可是郎夫人堅持要大辦。
郎璇想了想,實在沒辦法,只能說銀子都花的差不多了,自己手頭沒銀子。
——她打算,把自己手里的銀子留給家里。
接下來的日子,郎夫人就開始為郎璇出嫁準備起來。
唐竹筠聽文帝說起這件事情,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要成親?誰要成親?凜凜要和誰成親?”
老母親震驚三連。
(我今天加班寫完了六千,全忘在了單位,還沒有帶鑰匙,絕了。重新寫了一章,再來兩章,嚶嚶怪不重新寫了,明天更新哈~)
第861章 閃婚厚愛?
唐竹筠:垂死夢中驚坐起,原來我兒要閃婚?
閃婚厚愛,我的老婆傻白甜?
問題是,從前她一直擔心的都是,凜凜太過理智清冷,很難去喜歡上誰,擔心他一直都孤獨。
結果,他忽然要成親?
如此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