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對文帝都有些不滿,覺得他這是生拉硬拽,非要把兩個人往一起靠。
凜凜啊,你不用這麼給你父皇面子的。
如果你被綁架了,眨眨眼睛好嗎?
你怎麼會喜歡郎璇呢?
不是說人家孩子不好,就……很難想象,凜凜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愿意接受一個并不熟悉的女子。
而且,這倆人才多大啊!
太上皇的旨意?
那就是個屁!
凜凜啊,你小時候不是很機靈的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迂腐,還要聽你皇祖父的話了?
“把信給我看看。”
唐竹筠開始懷疑文帝,覺得他糊弄自己。
——兒子是親生的,男人不是,就不靠譜。
文帝:“……”
還信不過他了?
難道他就能接受一樁這麼快的婚事?
他覺得,凜凜這是昏招。
了解一段時間,相處一段時間,兩人順水推舟,他能理解且支持。
但是據他了解,凜凜和郎璇,根本沒什麼接觸。
郎璇去逼婚,凜凜就……從了?
他咋回事啊!
就這麼躺平了?
而且凜凜這封信,一板一眼,就說太上皇的圣旨云云,對于他自己的心路歷程,一個字都沒提。
文帝甚至想親自到遼東,卻把凜凜給打一頓,問清楚。
然而他非但不能去,還得想辦法在唐竹筠面前幫凜凜說話。
多年父子成兄弟,就算兄弟不靠譜,那也得講義氣。
唐竹筠翻來覆去地把信看了好幾遍,將信將疑地看向文帝:“就這麼多?”
感覺這人藏了好多后續……
文帝沒好氣地道:“難道還有其他的,被我吃了?”
唐竹筠喃喃地道:“感覺不太對啊。”
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就把婚事定下了。
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通知。
這個孩子,向來主意大。
可是,年齡還是有點小,讓人擔心。
唐竹筠想了半天,抬頭看向文帝:“你怎麼看?”
文帝:我瞎了,看不了。
“要不要我去看看?三個月,時間夠了。”唐竹筠到底不放心。
“不用。”文帝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要相信凜凜。”
“那,凜凜成親,我們不用出席?你不方便,那我去?”
文帝道:“不用去。他沒有開口,我們就不用去。”
唐竹筠想了想后,忍不住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凜凜想做什麼。
但是既然不是假的,以后郎璇就是她兒媳婦了……
她早早就當了婆婆,可怕。
“就算我們不去,但是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少。”唐竹筠道,“委屈郎璇,就是委屈凜凜。”
這婚禮,同樣是凜凜的,不能讓人看輕了他。
“你看著安排就是。”文帝對這些瑣事,向來不甚上心。
于是唐竹筠,只能一邊感慨,一邊給凜凜挑選和準備成親的東西。
與此同時,禮部也開始忙碌起來。
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皇子,婚禮怠慢不得。
嫣然:“哥哥要成親了?那我得去啊!”
這麼關鍵的時刻,她得去見證啊。
唐竹筠當然不允許。
凜凜到現在不回來,是因為遼東的局勢沒有完全穩定。
這時候嫣然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嫣然:我藝高人膽大,不會有事。
唐竹筠沒好氣地道:“我也怕你去了,別人有危險。”
好戰分子,一言不合直接動手。
嫣然:“……那您也總得找個人去吧。”
唐竹筠確實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她這個皇后不好離開,秀兒懷孕,南星孩子小,任盈盈也懷孕……
總之扒拉一圈,好像真沒有合適的人選。
任盈盈回去和渠念商量:“要不咱們去?”
渠念瞪了她一眼:“自己現在什麼情況,有沒有點數?”
“其實也不是單單為了糖寶?”
“那難道是你還惦記著宇文鐸,想讓他做你小相公?”
這句玩笑話,他可一直記著呢!
任盈盈:“怎麼,你還吃醋不成?”
渠念:“你說呢?”
“呸呸呸,不識好人心。難道你就沒有惦記著的人了?”
他知道任盈盈說的是渠婳。
渠婳離開之前,都不找他打架了,那簡直都是不想活了。
原因,那也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除了穆子鈺不告而別,她并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值得難受的。
但是渠念生氣的是,他已經和渠婳談過好幾次了。
他的態度很鮮明。
倘若喜歡,放不下,那就去追,他支持;如果就是生氣,想一刀兩斷,那就痛痛快快地了斷。
現在這般算什麼?
可是每次,渠婳態度都很模糊,然后弄得渾渾噩噩,渠念能不生氣嗎?
她哪里是那種深情款款的人啊!
換?不換?都行!
結果她就在這之間來回拉鋸,黏黏糊糊,活成了渠念最不喜歡的模樣。
然后忽然有一天,渠婳跑了,沒有和他說一句就跑到了遼東去。
渠念簡直要被她氣死:“我不管她。”
任盈盈道:“真不管?”
“不管。”
“那我也不管了。”
梯子都給他們找好了,他們不下,那就算了。
過了一會兒,渠念挨著她坐下:“你說說你的想法。”
罷了罷了。
他和親妹妹較什麼勁?
任盈盈白了她一眼:“遼東打完了沒?”
沒打完她可不去送人頭。
“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成氣候。”
“那凜凜怎麼還不回來?”
“他應該是留在那里,進一步熟悉遼東各處局勢,將來對遼東局勢也能了然于心。”
還有個原因他沒說。
凜凜留下,很可能也是為了扶穆子鈺一把。
把他……扶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