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孟語瀾這一胎,不太對勁。
孟語瀾瞬時慌張:“是不是孩子不對勁?”
她聲音都顫抖了,眼眶盈淚。
求子,這是目前唯一能讓她潰不成軍的難題。
唐竹筠見狀忙安撫她:“現在還不要緊,嫂子你別緊張。”
孟語瀾知道她在這件事情上不會欺騙自己,便長長地松了口氣。
現在不要緊,至少意味著就算有疏漏之處,也可以彌補。
只要不是難以挽回,那她就可以坦然面對。
——人力所及,必努力爭取。
唐竹筠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道:“嫂子,你身邊應該有不干凈的東西。”
聰明如孟語瀾,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之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猜測過。
可是她吃喝用度,身邊人和物,一向都很仔細。
是哪里出了紕漏?
如果是人禍,孟語瀾就會很自責,為什麼提前沒有發現?
秀兒道:“那怎麼可能?舅夫人一向小心謹慎,而且又聰明……”
這是從小就被悉心培養的宮斗宅斗大家,怎麼能陰溝里翻船?
子嗣問題,那是后宅頭等大事。
秀兒不相信,孟語瀾會被暗算。
在和女人斗這件事上,孟語瀾的優秀,可以比肩自家娘娘在醫術上的成功。
說實話,孟語瀾自己也不相信。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沉聲道:“還請娘娘明示。”
是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她一定得找出來!
并且斬草除根。
有人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她就敢以命相搏。
唐竹筠仔細分析道:“皇上登基之前,我還給嫂子看過脈。至少那時候,我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
也就是說,要麼當時只是還沒顯露出苗頭,要麼就是當時暗中的人還沒有動手。
孟語瀾點點頭。
確實,唐竹筠給她摸過幾次脈,對她的脈象應該很清楚。
“也就是說,可能是最近被人動了手腳?”秀兒道,“可是,誰呀?”
先皇病逝之后,唐明藩就上折子請求致仕了。
文帝一直壓著沒批,但是這是親老丈人,暫時給他放了個長假。
這半年多時間,唐明藩老了好幾歲。
也就是說,唐明藩這個天天得罪人的大理寺卿,最近都“改邪歸正”了,所以唐家誰還能得罪人?
難道是唐柏心?
唐柏心現在在吏部供職,忠正耿直,從來也沒有借著國舅的身份作威作福。
如果是官場上得罪了誰,那也不至于把手伸到后院吧。
讓人斷子絕孫,這是什麼仇什麼恨?
孟語瀾反復思考過,還是沒有想到何處出了紕漏。
她真的很仔細了。
“嫂子,也不一定就是吃的東西。”唐竹筠提醒她道,“還可能是日常接觸的。”
“別說我現在知道了自己懷孕,就是之前,我也非常謹慎。”孟語瀾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她屋里也沒有添什麼東西,怎麼就……
秀兒見她困惑茫然的樣子,主動給她出主意:“舅夫人,這樣。您回去之后,把每天從睜開眼睛到晚上睡著這段時間,都去哪里想一想,到處都找一找……”
或許藏得深呢?
孟語瀾喃喃地道:“我基本不出門。每日無非就是在后院走動,在自己的房間待的時間最長,然后去給老爺請安,去看看小湯圓……”
“會不會,是在小湯圓那里被人動了手腳?”秀兒問,隨即不等別人說又自己否認了,“也不太可能,您一向對她細心。哎呀,我知道了!”
唐竹筠道:“你別一驚一乍的!”
你是個孕婦!
肚子里的孩子,別被你嚇出來了。
玩鬧的幾個孩子,也都循聲看過來。
瓜瓜好奇地道:“娘,您知道什麼了?”
怎麼忽然覺得,娘有點像跳大神的呢?
秀兒擺擺手:“和你們沒關系,玩你們的去!”
“哦。無忌,你不要偷無羨的糖!”瓜瓜一聲暴喊,又把眾人嚇了一大跳。
小湯圓帶來了彩色的糖果,正在給弟弟妹妹們分。
無忌鬼心眼多,見無羨沒伸手,就想偷偷挪幾顆給自己,結果沒想到,瓜瓜關注著大人的事情,還能耳聽八方,把他抓個正著。
唐竹筠:真是活脫脫一個小秀兒。
“無羨,你看好你的糖!”瓜瓜過去生氣地道。
無羨慢吞吞地道:“我自己的糖,都舔過了。”
二哥要吃,就讓他吃,惡心死他!
瓜瓜無語:他舔過你確實不吃,但是他不嫌棄你啊!
白白被人占便宜。
好在小湯圓在,一瞪眼就讓無忌乖乖地把多拿的糖還回去。
孟語瀾笑道:“媛姐兒,你是姐姐,別嚇唬弟弟。”
“我不僅嚇唬他,我還能揍他呢!”小湯圓一身正義。
唐竹筠:這個絕對像親祖父了,公正廉明,眼里揉不得沙子。
“娘娘,夫人,你們聽我說啊!”
自以為發現了盲點的秀兒不滿地道。
求關注!
唐竹筠道:“你說你說——”
“在府里,只有一個地方,夫人不好插手管太多……”
唐竹筠瞬時反應過來:“我爹的住處!”
畢竟是兒媳婦,孟語瀾不好管太多公公的事情。
“對!”秀兒得意洋洋地道,“咱們老爺那里,夫人每日都得和大爺一起去晨昏定省,但是也不好查他屋里的東西。”
如果真有害人的東西,可以從唐明藩那里查起。
唐竹筠:這個思路,果然很特別。
孟語瀾若有所思,隨后道:“公公院子灑掃的翠屏,上個月剛剛小產。”